血溅!
只听冷金蝉痛呼一声,化身一道血光,如流星一般直往东北方去了。
“今日之事,定当相报!后会有期!”
遥遥传来他凄厉的叫声,冯子康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一条断臂尚自紧握着黄龙旗幡,啪地掉在了地上。
“没想到此人心志倒也坚决,一开始就抱定了断臂逃生的想法,以浑身精血催动黄龙,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倒是有趣……”
冯子康一出手,狮子搏兔,杀意尽露。他不喜欢留下后患,将此人格杀当场,自然是最好的结果,谁知道冷金蝉也非易与之辈,拼着断臂,以纵横家秘传的血光遁法飞逃走,冯子康一时追不上他,也只得罢了。
不过他也不怕这区区纵横家引气四层弟子的报复,这件事事出有因光明正大,人家就算搬出师门来,他也并非没有师父的孤家寡人。
九流第一的龙虎山兵家,又怎么会害怕垫底的纵横家?
冯子康趋身向前,踢开断臂,捡起了那面黄龙旗幡,眉头一皱,叹了口气。
原来……不是。
他之所以出手,就是为了这一面黄龙旗幡。
之前冯子康得到的两件神魔残片,都是来自于两面旗幡之中,他看见冷金蝉拿的这一面黄龙旗幡,也是聚气成灵,成黄龙形象伤人的物件,心中思忖,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同样也夹杂着一片神魔残片。
这才借个由头,跟冷金蝉动手。
没想到捡起旗幡之后,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这只是一面普通的旗幡。
冷金蝉要是知道自己千算万算,却因为这么一个无稽的原因,差点命丧黄泉,不得不大损元气断臂而逃,也许会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既然并非神魔残片,冯子康就意兴阑珊,也看不上这黄龙旗幡,想了想把罗克敌叫来,送了给他。
此时他虽然还无法运用旗幡之上的神通,但日后修为日深,在战阵之上早晚会有用。
罗克敌欢喜得傻了,不停抚摸着旗幡表面,爱不释手。
墨离过来道谢,冯子康支吾过去,问他打算。
墨离此次的善功任务,可以说是一败涂地,别说调和南蛮矛盾,就是维持现状也未能做到,照这样看来,不但无功,只能回师门领罚。
“我还要留在南蛮……”
但他却不做此打算,而是准备扎根于此,慢慢行自身之道。
“虽然如今朝廷和南蛮势成水火,战事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停下来了。但我想着,这战事总有停止的一日,南蛮不变,此地的纠葛,终究是免不了的。就算当真如那冷金蝉所说,屠尽南蛮部众,也是无用。百年之后,生于斯长于斯的土著,又成了新的南蛮,到时候战端再起,永无宁日。”
“只有将南蛮彻底改变,使之融入天下,这才是治本之法。”
“我就留在这里,教蛮人农耕,教他们识字,南蛮天地不改,我誓不出南蛮一步!”
墨离的口气虽然是淡淡的,却坚定无比。
“这……这岂不是很耽误修行么?”
在此蛮荒之地,怎比得上宗门之内好修行,几个门槛,统统都难以跨越,虽然他已是引气四层的弟子,跨过了问道之阶,算是仙凡已隔,但毕竟人寿有限,两三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这不是自毁大好的长生前途么?
“修行之道,在修心。”
“心若不定,我修来长生,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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