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安本能地往山神庙飞奔,陶班主说过让他去找孙医生,但他道路不熟,也不知孙医生是否外出就诊,他的脑海中浮现小池的叮嘱,山神庙仿佛有着家的归属感。
小池说过,不要管,往他那儿跑。
“来了。”
“快来了。”
耳畔的低语不绝,他就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无人的道路上只有擦擦的脚步声,日光变得苍白,仿佛一切都在渐渐失去颜色。
跑到半路,风也变得冷厉疯狂起来,眼前的色调的变化已经到了极致,面前都景色近乎黑白,乌云将一切的颜色都染灰了,祝平安仿佛跑入了另一个黑夜里。他感到头顶有什么东西闪烁,随即耳畔响起滚雷声。
难怪路上看不到行人,果然是错过了两小时的预报,要下大雨了。
“不是吧?要下雨了?”
祝平安被困在戏魇中,没能听到两小时的预报,只记得上午预报曾提醒下午或有雷阵雨,他忍不住想骂老天,抬头就见乌云盖顶,电光滚动。
难怪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大雨的日子,这里的人才会如临大敌。
这是哪个疯子写的剧本?
就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用得着毫无喘息的余地吗?
虽然这会儿他在镇上,旁边就有居民建筑和商铺,但偏偏一个个都门扉紧闭,上紧了门板,原本这是小镇上最繁华的主街道,如今只剩下荒芜的凄凉。
祝平安来不及多想,赶紧去敲旁边的门,喊道:“大叔大婶,借个地方避雨!”
看天上的架势,跑去山神庙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看有没有人愿意帮忙。
但是……
全无回应。
无论怎么拳打脚踢,无论怎么奋力想要将门扉打破都无济于事,那看着像是一踹就开的破烂木板,里面像藏着精铁硬钢,只让拳头留下斑斑血痕!连环脚踢上去,连趾骨都痛得像是裂开一样,每家每户兀自纹丝不动。
也无论怎么呼喊请求,屋内的人都像是死了一样,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各人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
大约只有小池,才会不图回报地帮他。
可惜——太远了。
雨已落下,一落便是倾盆。
这沿街两排窄窄的屋檐,挡不住狂风暴雨的侵袭,祝平安无处可藏,只能看着山神庙的方向,露出绝望的苦笑,早知如此,或许还不如躲在戏院,和那些师兄弟一起死在戏魔手里,好歹算是解锁第三种死法。
真可笑啊,在等死的刹那,人居然还有一种幽默感,看着那灰黑色的天地,仿佛无法打破的钢铁囚笼,而他就是这囚笼里被随意玩弄打杀的动物。
他几乎相信,这雨,是安排好的杀局,是这个小镇无处可避的杀意。正如孙医生与陶班主偷偷嘀咕的话,这看似美丽温柔的江南小镇,背后似乎在酝酿着可怕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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