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恒闻言心里一软,淡淡道:“站好,陛下的车驾马上就到了,至于裴行俭,听说很厉害,待我有空,我去会会他。”
另一个小将掀开面甲,史仁基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喃喃道:
“你两个一起上估计都够呛。”
一身青衣纁裳的李晦闻言笑了笑:“自去年墨色走后,守约认为是自己武艺稀松才导致墨色有此一难。
自那以后心智大变,勤学不缀,况且他本身就是天赋极佳之人,他数月的苦功就能抵得上别人数年,他两人一起上还就真的够呛。”
(五品官服为玄冕,冕有五旒,青衣纁裳。)
史仁基说道:“我说的不是武艺如何?”
“那是啥?”
史仁基看了一眼远处的李景恒,覆上面甲瓮声瓮气道:
“按照辈分守约是李景仁的师叔,他今儿要是把裴守约打了,你信不信任城王明儿就能冲回长安剁了这两逆子,这是要欺师灭祖?”
史仁基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啊,守约他阿耶是隋文帝的亲卫,能当亲卫者万中无一,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儿子又如何能差呢?”
李晦瘪瘪嘴:“话里有话啊,我阿耶能打,我就不能了呢?”
眼看着左右卫人马已经分散开去进行盘查,李晦没有和史仁基继续闲聊,伸着脖子往庄子里面看看。
只见到裴行俭穿着灰白学子衫在桥头处躬身站立,另一边站着蜀王李恪,书院诸位学子先生都站在里面。
至于颜白倒是没有看到踪迹。
李晦挠挠头:“不该啊,墨色呢,他咋不来接驾?”
史仁基闻言赶紧打马走到裴行俭跟前,问到:“墨色呢?陛下马上就到了,怎么不出来接驾?”
裴行俭闻言苦笑道:“师父犯了错,正在祠堂受罚,老祖宗说了,一会儿陛下到了他负责迎接,到时候我在一旁候着就行!”
李晦深吸了口气:“看来墨色这次犯的错不小啊!”
史仁基点了点头。
皇帝出行地动山摇那真是一点不夸张,等史仁基这边的前哨打起了令旗,后面的皇帝的车队才缓缓而来。
这一路,到处都是人,就连那齐腰深的河水里面都站着一队大汉,拿着长刀长矛往水里使劲地猛戳。
庄子里面的大鹅被这群贸然之客吓得够呛。
领头的大鹅以为这群人是来抢地盘的,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嘎嘎大笑声之后,然后就一马当先对着河里面的这群府兵发起了冲锋。
其余的二十名鹅小弟也不甘落后,跟着老大,张开翅膀开始围攻,伸出长长的嘴巴对河里的人发起了猛攻。
啄,扑打,嘎嘎大笑,顿时河道里面鹅飞人跳。
一府兵猝不及防裆部挨了一下,弯腰护裆时呛了一口水,钻心疼得让他怒火中烧。
他愤怒地举起手中的横刀准备砍了这些讨厌的大鹅,刀才举起来,胳膊就挨了重重一击,顿时,整个胳膊就垂了下去。
一瞬间,四五张强弓就瞄准了河对岸的一个手拿石块的傻大个。
三个矫健的身影口咬利刃,助力猛跑,轻轻一跃,就朝着大个子包抄而去。
这群人一看就是百骑司的,也只有百骑司的人喜欢咬刀子,借此来显示自己的悍勇和无敌,尤其是陛下就在身后不远。
病已经好些的小七儿从大肥背后走出。
她今儿是来看李承乾的,因为李承乾欠了她三斤糖。
小七儿今儿就是想问问李承乾还记得这事儿不,把糖带来了不,眼见几个凶狠的人朝着这边冲来。
小七儿朝着李恪大喊道:“李恪,你再不来,这几个人怕是要被打死了!”
李恪扭头一看,亡魂大冒,老天爷,你们这群憨货,惹谁不好却惹大肥养的大鹅,那是大肥的心肝宝贝啊!
你们几个咬刀子做什么,你以为你能杀人,你以为你靠的过去?
十丈之内,大肥一石头就能把你砸死了,百骑司的人都这么不怕死么,李恪提着衣摆就开始猛跑,一边跑一边喊:
“都给我滚蛋,伤了大肥本王剁了你全家!”
此时李二的车驾已经遥遥在即,李二看着奔跑得如猎豹般的李恪哈哈大笑:
“不错,有几分杀气,有几分我先前的模样,拟旨,楼观学王绩,陈末,教导有方,泽披荒野,乃国朝之福……敕银青光禄大夫!”
(银青光禄大夫是文散官,没有实权的那种,只是一种表示身份地位的荣誉称号!)
銮驾旁边的上官仪掏出笔就开始写,皇帝说赏赐官职,他就要遣词造句,他的活儿就是这个。
写好了之后交给翰林学士许敬宗,由翰林学士许敬宗再次润色,写好之后再由他呈交给陛下,陛下首肯之后过三省。
最后一步礼部颁旨唱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