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发誓,那是头拱地,自己没完成,子孙后代也要接着完成誓言的大事。
禄东赞朝着颜白拱拱手,好奇道:
“颜县公说的倒是让我好奇,可否劳烦你讲给我这个外臣听一听!”
颜白伸手朝着卢承庆一指,认真道:“大象,卢家贵女绝对是最好的,绝对是良配,绝对是比江夏王之女要好!”
这一次不光朝中数百大臣被颜白惊世骇俗的话说的呆住了,就连李二一时间都没有会回过神来。
这……
不等卢承庆说话,七八个御史一齐跳了出来,指着颜白呵斥道:
“大胆!”
面对呵斥,颜白一点都不生气,这是吵架百战百胜的秘诀,只要你能沉得住气,对方就会认为你不在意。
他就会着急,只要一着急就会乱手脚,然后找出漏洞,一击必杀,能轻松地把对方气得直跳脚。
颜白扭过头轻蔑道:“大胆?怎么我说错了么?”
几个御史七嘴八舌,卢承庆摆了摆手,然后笑着看着颜白,他竟然不生气,这架势一看就是吵架高手。
“颜县公说笑了,我卢氏虽有女子,奈何非皇室宗亲啊,我就是想出力,也无可奈何,切莫开玩笑了!”
颜白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就是读书人的毛病,做事说话之前明明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也非要占一个大义,把自己标榜一下。
这就跟书院学子写的议论文一样。
首先要写论点,接下来就是论据,和自圆其说的论证方法。
颜白忍着心里的喜意,朝着卢承庆拱拱手道:“范阳郡公果然大义,不愧为我朝的贤臣,为我等学习的榜样!”
说罢颜白又赶紧对着禄东赞道:
“大象莫要着急,请稍待片刻,今日我颜白若不能给你们的王找一个绝佳的伴侣,我颜白任由你发落!”
安抚完禄东赞,颜白这才笑着看着卢承庆,然后大声道:
“高昌之国有国主麴文泰,其妻子宇文氏,因爱慕我大唐,心有善意,得我大唐皇帝陛下赐姓李,预宗亲,更封常乐公主。”
说着,颜白看着李二认真行礼道:“陛下,范阳郡公刚才说了,他想出力,想为国分忧,拳拳之心,日月可鉴。
臣斗胆恳请陛下封卢氏一女为公主,和亲吐蕃,为我两国修亲家之好,万世和平之基,求陛下成全。”
颜白的话如滚滚惊雷,震的人头皮发麻。
卢承庆闻言,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偌大的太极宫开始在自己眼前旋转,心中就是有千万言,可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鞠文泰之妻宇文氏的前车之鉴,那颜白所说之事就不是无稽之谈,刚才已经把话说满,现在想反悔,已经没有了退路。
呵斥颜白?
他说的一点没错。
拒绝?
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出尔反尔,刚才表完忠心,转眼就不承认,这不但要迎接颜白狂风暴雨般的责问。
这是欺君之罪。
而且,这是朝会。
这可是百官的朝会啊,臣子问答,进言,对奏,弹劾,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有记录的,都有言官和秘书郎在记啊。
李道宗面无表情的走出朝列,朝着李二行礼道:
“陛下,臣觉得颜县公所言甚好,论家世,论才学,论人品,小女不及卢氏贵女万分,臣愿意收卢氏女为干女儿,入我李家宗祠。”
河间郡王闻言也走出朝列,拱手道:
“陛下,臣复议,臣觉得颜县公所言甚妙,卢家贵女,论家学,学识,为人,比雪雁要好,臣以为当之无愧。”
李氏勋贵同气连枝,这是宗族,卢氏是世家,是豪门,无论结果如何,此时不棒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许敬宗笑了笑,走出朝列,朝着李二认真地行礼道:
“臣许敬宗有本奏,臣觉得范阳郡公果然是饱读诗书的大义之人,为我朝分忧,实乃贤臣,臣恳请陛下重赏之。”
许敬宗果然是绝顶的聪明之人。
绝口不提什么事,但句句所言就是刚才事,就是要求陛下赏赐卢承庆,听听,多么大的胸怀。
多么怕有功之人寒心。
李晦想了想也站到大殿中央,他虽然什么话没说,但是却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意思,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
后面的这些人都是聪明人。
一鲸落,万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