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想了想,黯然说道:“说得也是,咱们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可不是都没想到。婉音就那么匆匆的嫁了。你还记得当时同知大人的女儿李双秋,最是活泼可爱憨态可掬的?她父亲当时也颇受了些牵连,托朋友送了她回了江南。你可有她的消息?”
卢三娘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忘记她,只是她若是真的回来了,她在江南好歹也有几个本家。说起来真真好笑,虽说前面打得吃紧,可是南边离战火毕竟远些,不说醉生梦死吧,诗会,赏花也还是不断的。按理我总能遇上一回两回的,可是我在南边却从未听说过她。”
宛如此时再听着外面少年纵横天下,不由得叹了口气,卢三娘也有些索然无味。
卢三娘想了想又道:“当年李家是想让她攀了宜城王家的旁支的。你也知道王家是太后的娘家,我听人说太后年轻的时候,足智多谋不输男子。现今的皇后娘家陈氏一族至今被王家压得死死的,听闻京城王陈两家也是波涛暗涌。我真不知道这两家在挣些什么,今上的政令一天一个样。唉!”
这一路年轻人放马高歌,恣意飞扬时间过得飞快,到了打尖吃饭的时候,也不去寻食肆。大家席地而坐,就着干粮烧些热茶。以茶带酒,推杯换盏竟是热闹非凡。
张项城是个商人,心里虽然羡慕这些士子倜傥却也不去凑趣。他在历城打听了逸王的封地这几年政通人和,百业待兴,就跟五哥商量合伙进了几大车的漆又雇了几个人跟着二哥的车队运到寒玉关外去卖。
二哥怕小雨想爹娘就同小雨讲了讲寒地的事情,原来寒玉关外还有几个小关口,一直到最后一个大隘鞑栗口都是逸王的封地。过了鞑栗口就都是喜都的人了,那里的人非常热情粗鲁,凡是自己喜欢的也不管你是怎样想,都要一股脑送到你面前跟你分享才算好朋友。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那必是要以性命相搏才肯罢休。
“那里天寒,男人女人都好饮酒。一日我去做客,主人开了一坛好酒,一上来就先干了三大碗为敬。我也算是能喝的了却也不敢喝得这样急,他们也不以为意,见我的酒没了就替我满上,喝到兴处大家就唱歌跳舞。”二哥的目光仿佛沿着笔直的官道到了朋友家里。
小雨想了想二哥跳舞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
到傍晚快要到一处村落时,五哥几个走在前面,看见一个窄脸的男人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坐在路旁休息。五哥不认识他,见他孤身一人独行,便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倒是徐良齐认得这是小雨得罪的那个操弄偶人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人立刻抬眉回望过来,徐良齐见他目光锐利不由也吓得一缩。连忙同五哥几个说起昨日小雨挑了他的偶人的事情:“看他也未曾骑马竟然会走在咱们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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