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真的有了您的骨肉啊,这孩子和您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管家说着,想起王妃横死,又惦念起先太子与太子妃,一时间热泪纵横,却不知哭的是哪个。
榭北行将孩子松开,几步冲到老妪面前,厉声问道:“她死了?!你看着她死的!!?”
老婆子颤颤巍巍开口道:“要不是看她可怜,我也不会收留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只是她可能受惊过度,临盆的时候一直生不下来,惨叫了三天才听见孩子哭。可是产妇也耗尽了心力,当晚就去了。我把她葬在后山上,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村里的大夫,也可以去看看那座新坟!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为了个陌生女子,难道敢诓骗王爷?”
女子对于这种情节,难免带入情绪,说到舞语仙难产经历的时候,婆子瞥了榭北行一眼,像是在责怪他不负责任一般。
“带我去,本王要亲自看看。”许久榭北行才说出这么一句。
山野上,秋草已经枯黄,野鸦声声中,一座土还新着的坟包,出现在众人面前。
想起过往种种,剑南枫有些难过,他正想着怎么劝服王爷,给舞语仙立一块碑的时候,却听见一声冰冷的命令。
“挖!”
众人都以为听错了,剑南枫更是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说什么?”
“挖开!我要看看那女人,到底死了没有!”
知道王爷的心结,即便是不情愿,剑南枫还是领着众人开始挖坟。
破旧的草席里,是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子,一阵辣眼睛的臭气,熏得在场人无不掩住了口鼻。
榭北行夺过旁边守卫的铁锨,掀开女人脸上的白布,女尸已经腐烂,脸部难以辨认,但是发间的那根簪子,却是极其眼熟。
那是舞语仙嫁进王府时,榭北行给的唯一一件聘礼,那还是保媒的皇帝,担心场面难看,所以背着榭北行以他的名义悄悄送去的。
成婚以后,舞语仙几乎日日戴着,从不离身。
看清这件饰物之后,榭北行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秋风阵阵,野鸦惊啼,这一瞬间的画面,成了他与舞语仙之间,最后的诀别。
第二天榭北行为儿子请旨,全城震惊,这传说有隐疾的安和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生了个小世子。
至于孩子的生母,榭北行只字不提,渐渐成了众人猜测的皇室谜题。
转眼间,五年已过,震动之后的王府恢复了往日宁静。虽然多了个孩子,可丝毫看不出活泼之意,众人都说这小世子,比榭北行更显老成。
剑南枫常常感慨,这不是多了个小主子,这是多了个小王爷。
又是秋天,王府一位嬷嬷染了重疾,久医无效,榭北行在京城贴出皇榜,谁若能治好这位嬷嬷,赏赐黄金万两良田前顷,一时之间,京都药贵,引得各地杏林高手齐聚。
只可惜大夫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药用了不少,但是老嬷嬷的病情却未见好转。
安和王府请旨贴出了皇榜,能治好之人可加官进爵。
但是皇榜不同于悬赏,加之有那么多老大夫都失了手,众人围看着皇榜,却没人敢轻易动手。
这日,人群中走出一个姑娘,她带着纱帽看不出模样,就在众人好奇她身份的时候,却见这女子不动声色上前,一把便将皇榜揭了下来。
守卫都吓了一跳,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子,不信任道:“姑娘,这可是天家皇榜,揭榜若不能治好,是可以问罪的!”
女子淡淡道:“引我去王府吧,耽误了病情,算你的算我的!?”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