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公主没有再与方腊对视,而是对后者的目光视而不见,她懒得搭理这个自称是白胜老丈人的土皇帝,原本在此之前她已经把方腊纳入了必杀之列,但此时既然这人有些前倨后恭的意思,那就看他如何表现再说。
她只是看着灵兴和孙安说话:“你们两个在这里打架,却把念珠飞到我面前是何道理?是觉得我铁公举老实可欺么?”
来到少林寺大殿许久,她始终默默无闻,却早已经对这些武林人物的纷纷扰扰感到厌烦了,尤其是当“福金妹子”都掺和进去,扔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坐蜡,就更不免有些焦躁。
本以为白胜已经到场,只待看看有没有他的同党或亲人跟随在侧,就可以报仇雪恨了,但是先有“福金妹子”说那人不是白胜,后有“白胜”自报身份乃是方金芝,报仇之事就重新陷入了遥遥无期的等待之中,就更有些上火。
在这当口,就算没人惹她,她也有些不甘寂寞了,哪个神仙愿意混在一群凡人之中看这些没完没了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恰好这粒念珠的突袭算得上是有人惹了她,她就忍不住要出来发飙。
她当然不怕这念珠的袭击,可是不怕归不怕,不怕就能任由那念珠打在脸上么?那是绝对不行的。
即使是当初,她也不怕孙悟空的金箍棒,但是她能用脑袋去硬挨金箍棒的抡砸么?当然不行!就算明知道那金箍棒打不死自己,被打个灰头土脸也丢人不是?所以她得用宝剑招架。
现在也是一样,所以她才用飞剑剖开了念珠,这突然变向的念珠对凡人武者来说就相当于后世乒乓的擦边球一样无解,但是对于她这种神识覆盖周围的神仙来说却是无所谓的事情,在念珠飞向她的最初,她就已经做出了应对。
她用飞剑剖开了念珠之后,就开始借题发挥了,同时质问灵兴和孙安两人。
然而孙安和灵兴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位蓬莱掌门的质问,此刻他们心里想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把责任推给对方。
方腊都对铁公举客客气气了,孙安和灵兴也不是傻子。
但是这话应该怎么说呢?灵兴灵机一动,就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冲着孙安说道:“孙居士,贫僧用念珠打你,你有本事将念珠反打也就是了,又何必伤及无辜?”
孙安大怒,回道:“你这秃驴忒也无耻了些,你用暗器打我本来已经是在耍赖了,现在还要嫁祸孙某,孙某岂能容你!”
说完也不等灵兴回答,反手抽出腰间双锏,劈面就是一锏砸了过去,“你用暗器,老子就用兵器!”
灵兴见对手铁锏来势凶恶,哪敢大意?先是倒退三步躲开了这一式,反手从不远处一名少林僧手里“擒”了一根齐眉棍入手,以少林棍法相迎,一阵“乒乒乓乓”响起,两人再次打在了一处,竟然把铁公举晾在了一边。
他们这一打,别人倒是没觉得怎样,铁扇公主可就不乐意了,干嘛啊?我问你们话呢,你们却把我晾在一边,看不起我么这是?当即厉叱一声:“你们两个混蛋,当老娘的话是耳旁风么?”
被人无视的感觉最难容忍,导致她动了真怒,竟然忘记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实,在怒斥的同时掣剑在手,一剑飞刺过去,竟是同时刺向灵兴和孙安两人。
这一下只把场边众人再次震惊得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人们震惊的倒不是她突然恢复了女声且以老娘自称,也不是她怒而拔剑的动作——与之前那种长剑自动出鞘相比,她用手拔出长剑反而令人放心了不少,但是!但是她这一剑刺出就再次创造了世间不曾一见的神奇。
在质问以及怒斥之时,她距离孙安和灵兴相斗的位置尚有三丈的距离,而当她这一剑刺出,她的人竟然随着长剑飞了起来,瞬息掠过了这三丈的距离。
在武林高手的眼中,一跃三丈算不得什么出奇的本领,甚至无需绝顶高手、寻常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就能轻松做到,但是她这动作却不是跃!
至少周侗、方腊这样的大行家都能看得出来,她不是在纵跃,脚下也没有使出任何轻功的步法,而是被那柄长剑“载”着“拖”着向前飞了三丈!
长剑带着人飞,而不是人在纵跃中刺出长剑,这叫什么?在故老相传的神话里,这就叫做御剑。
据说从前的白云城主叶孤城就练到了这种境界,而那招被武林人物传的神乎其神的“天外飞仙”,便是御剑之术的代表作。
先是被方腊逼视,后是被念珠滋扰,再加上“福金妹子”离她而去,与白胜的“前妻”和同党们打得火热,铁扇公主已经不耐烦了,她想要是让这间大殿里的所有凡人都跪伏在她的脚下,等候她的发落。
她要高踞这座大殿的顶端,制止这些凡人的倾轧,将生杀予夺之权揽入己手,然后在人们的膜拜中、等候白胜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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