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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动静太大,小孤山方圆千里的天地元力呈扇形,引发一连串的波动,就像是海啸,冲击了南北交界数郡之地,就连大晋都城建康都震荡起来。
普通的武者受到的影响尚不大,顶尖的宗师却都有不同程度的感应。
建康城中心皇城西街,有一座巨大的府苑,占地足有千亩,较之皇城不过稍逊一筹。府苑的南边是一幢清幽的二层小楼,古朴优雅,门阁上一块牌匾,写着四个笔力虬劲,仿佛直欲破匾而出的大字——“洗墨阁”。
二楼处,一位清隽高雅的书生正凭栏读书,当天地元力变动之时,他立即朝着扶风郡的方向看了看,眉头皱了皱,闭目感应了一会,随即疑惑地捻了捻长须。
“如此巨大的元力潮汐,莫不是有人突破‘破空境’?”
说罢,又缓缓摇头,自言自语道:“破空境虽强大无匹,但还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到底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引发的?莫非是仙门中人出世?”
“嗯,有些像天劫的气息。罢了罢了,干我何事?我还是读我的书,写我的字。这狗屁世道啊,总是让人不得安宁。”
清隽书生摇了摇头,继续捧书大读起来。
明黄的宫墙,巨大的宫殿,一排排荷戟挎刀的侍卫站立两厢,时不时还有一队队金瓜武士巡视周围,面色凝重地警戒着,戒备森严。
这是大晋皇朝皇城太极殿的所在。
殿门大开,一位身着赤黑色衮服,宽大长袍边上还镶着金线的高大中年男子缓步而出,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材纤细,脸上搽着脂粉,阴柔无比的太监。
高大中年男子望着北边,脸色并不是很好。
“无心,这样的元气潮汐百年罕见啊,莫不是北方又有人破了虚空,招了雷劫?”
那太监抿着嘴笑了笑,但眼神却极为冰冷,就像一条冷血嗜人的毒蛇,他翘起兰花指,微微低头示意了一下,这才说道:“回陛下,王猛死了,北地的武道便死了一半了,哪还有人能破了虚空?再说,即使有,看这架势,这样的天劫,就算以前咱大晋的那位和那大秦国师王猛,恐怕都扛不住,管他是谁,早就成了一把灰了,陛下不必担心。”
中年男子心下微定,又不禁疑惑:“那这动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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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西南有一座不高的山,名字也非常土,叫做“东山”。东山山顶有一个小小的茅庐,一位峨冠博带的老者正与一位年轻人对弈,那年轻人面目清秀,只是脸色隐隐泛着青黑,一面落子,一边咳嗽,似乎身体不是太好。
老者看着年轻人的脸色,不时脸色透露出心痛之色,叹了口气,说道:“幼度,不要强撑了,你不欠谢家的,而是谢家欠你,若不是当年……”
年轻人淡淡一笑,摇了摇手,目光清澈地看着老者,轻声道:“大伯,我所为,并不为谢家,而是为苍生!所以谢家也不欠我,如今苻坚厉马秣兵,狼子之心昭然若揭,这北府军责任重大,谢氏子弟当中,唯有我,能把这支军队抓的牢一些,而且更因为我没几年可活了,所以陛下也不会过于忌惮我,这才是众志成城,抵抗外侮的不二选择,这些年,司马、曹、王、谢四大家族互相掣肘,哪一家不是挖空心思夺权?”。
年轻人剧烈咳嗽起来,老者大袖一挥,一股浑厚的元力包裹着了他的腹腔,不一会儿,年轻人苍白的脸慢慢恢复了一些血色。他朝着老者投了感激的一瞥,赞道:“大伯的‘不动如山’越发精粹了。”
老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