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沉允的心神微松,心想对方终究稚嫩,空有匹夫之勇而已,然而就在此时,风声却似乎略微急了一些,他阴冷得意的瞳孔剧缩,浑身密密的一层冷汗沁出,让他更加觉得无力和虚弱。
又一条黑影如鬼魅般从阴影中显现出来,身穿青衫,蒙着黑巾,赤手空拳,手中却是也抓着一块黑巾。
姜笑依蓦然转身,看到这人,他的眼眶微湿,喉咙间却是如同堵了什么东西一般,说不出话来。
蒙着脸的林夕却是也没有出声,如在水上行走一般,无声的到了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中的黑巾塞到了他手中。
“林夕,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沐沉允忍不住出声,声音颤抖,有些过于尖细和变异:“难道你蒙了脸,就不知道你是林夕么?”
“谁说我是林夕?”
林夕看着这名已然陷于恐惧之中的监军处大员,认真的轻声道:“有什么证据?”
“你…”沐沉允差点直接崩裂了背上的伤口,他下意识想骂林夕无耻,但是他想到对方只不过是在学自己,只是在故意嘲弄自己。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林夕自己也很清楚,即便自己没有赶得那么急,恐怕进入这庭院,也不会不被人察觉。
“林夕,你不应该来。”一人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大大方方的让布鞋底在回廊间发出清晰的脚步声,从通往这个庭院的一个圆形拱门中显现出身影。
这是一名微胖的中年男子,文士打扮。
他是高拱月,是东林行省省督的大供奉,平时很少有人能见到他,也根本不知道这名省督府大供奉到底有何等惊人的修为。
高拱月也知道林夕的事迹,若是林夕不来,反而倒是会让他觉得有些失望,来了,却是让他更为欣赏,所以他在这个时候就出来,不是为了沐沉允的性命,而是因为林夕。
“哪里有林夕?我可不是林夕。”
林夕依旧很“无耻”的回答,他看着这名走出来的白生生中年人,感觉到了对方身上自然流转出的恐怖气息,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我是高拱月,在外面没什么名气。”
高拱月和气的一笑,看着林夕道:“你刚刚说有什么证据…你自己就是证据。”
林夕看着高拱月,道:“只要能跑掉,就没有证据。”
“你说的有些道理。你只要跑得掉,也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恐怕纠结到后来也难以治你的罪。”高拱月用藕节般肥胖白皙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叹气道:“只是你要明白,你这样是给谁颜色看…而且你怎么可能跑得掉。”
林夕摇了摇头:“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跑不掉?”
高拱月撇了撇嘴,但就在这时,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只有他这个境界的人才能感知到的气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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