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愁飞微讽的看着自己心腹依旧沉重的面容,补充道:“你不要忘记,云秦的律法,都是青鸾学院和先皇定的,林夕要是不顾云秦律法,便相当于自己推翻青鸾学院,他到时和江家那些江湖人物,那些被朝堂通缉的犯人,还有什么区别?当然,你若是还不放心的话,你自然可以做些准备,就当他有可能对我发动刺杀,去准备。”
听到狄愁飞的这句话,徐子青沉重的面容才略缓了些,点头道:“我会尽可能的做防备。”
狄愁飞放下了水桶,用干毛刷刷着马背,缓声道:“不过我倒是想不明白,既然他要来中州城…青鸾学院又有神木飞鹤,他为什么不直接乘神木飞鹤过来,为什么要在路上多耽搁半个月的时间?他在这段时间里,暗中做了些什么,和哪些人接触过,还有姜笑依他们那些人去了哪里,我倒是很想知道,这才是我最忌惮的地方。”
“他的行踪并不隐秘。”徐子青沉声道:“我会让人查得更加仔细。”
……
在载着林夕的一辆马车缓缓的行进在云秦的官道中,行走在云秦的冬天里时。
姜笑依和边凌涵、秦惜月、花寂月正坐在一只神木飞鹤的背上,在寒冷至极的高空中飞行。
四个人都很沉默。
即便消息传来了很多天,经过了反复的确定,但四个人还是不能相信,那个一腔热血的土包同学,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们,今后都不可能再见得到。
“他一直是林夕最担心的家伙。”姜笑依御使着神木飞鹤,陡然缓了下来,在寒冷的空气里,发出了声音。
边凌涵和秦惜月、花寂月看着他已经结满了霜的后背,不知道姜笑依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所有人的情绪都难以接受,所以这些天以来,她们之间都避免提起李开云的名字,甚至都没有过一次有关李开云和林夕的谈话。
“林夕认识他比认识我们所有人都要早,他是在刚刚到达灵夏湖参加青鸾大试的第一天,就认识了李开云和蒙白。”姜笑依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我现在还清楚得记得他帮李开云出谋划策的样子。”
“李开云在他的心里,恐怕不只是一个好朋友,他恐怕还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
“我总是担心他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但是他却和平时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做着应该做的事情,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姜笑依转过头来,看着衣衫上同样挂满白霜的三个人:“林夕太过平静…他以前也一直是个很冷静的人,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这样冷静的一个人,如果发疯起来会什么样子。现在我见到了…他发疯起来,就是反而彻底的冷和平静。”
“他已经发疯了。”姜笑依看着边凌涵等人,缓慢而艰难的点着头,轻声而肯定的说道,“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