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汇聚最强力量对他发动一击。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不足以进入中州城找他出来,杀死他。”高亚楠看着边凌涵,说道:“所以我们只有等待,等待林夕的消息,等待反击的机会。”
……
钱塘行省的黄水塘陵有很多的浅湖荷塘。
当冬季里湖水渐渐干涸之后,荷塘的主人们便会雇佣许多劳工进入这些荷塘挖藕。
荷塘太干便难以挖掘,藕节若是挖断,进入泥水,便卖不出价钱,所以挖藕劳工终日都是身陷在冰冷的烂泥里,利用双手和一些简单的工具挖掘着莲藕,异常的辛苦。
所幸冬日里莲藕的价钱不错,荷塘主人们支付给这些辛勤的挖藕劳工的价钱也是不低,在数月的劳作之后,这些劳工便能够获得养活自己家人一年的银钱,这便成了这些劳工心中的最大慰藉。
在连绵不知道多少里的浅湖泥泞里,有无数满身沾满黑泥的挖藕工在枯荷败叶间辛勤的劳动着。
其中有一片荷塘的主人是方仲儒。
方仲儒是钱塘行省最为出名的几个大儒之一,以学识闻名天下,却不入朝堂,只是以乡绅身份,在地方上办些学堂,做些修桥铺路,出些读书笔记,行些引人为善的事。
他拥有近百亩荷塘的祖业,但自身却不骄奢,一家数口也依旧居于湖边正对着荷塘的两进平房之中。
当一名身穿异样红袍的炼狱山神官走到他的面前时,这名一袭黄棉袍的大儒正在湖边的一间凉亭中煮着一壶茶,一锅黄糖姜水和一锅热粥。
热茶是他自己饮,黄糖姜水和热粥是给他面前那些泥滩里正在挖藕的劳工们所用。
姜水可以驱寒暖身,但光是姜水,空腹却容易伤胃,所以他还备了热粥。
当一名炼狱山神官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温和的面容上,却是布满了难以化开的寒霜。
“请拟书斥林夕。”
面容普通的年轻炼狱山神官眼眸深处闪动着一些狂热,但神色却是极为平静,恭谨的行礼之后,便不说任何多余的话语,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要让方仲儒公开发些书文,斥责林夕的所为。
这名四十余岁的大儒沉思了数息的时间。
然后他不发任何声音,只是提开了自己的茶壶,然后将自己的双手插入了通红的炭火炉里。
他的面容变得异常苍白,黄豆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滚而落。
谁都看得出他十分痛苦,然而他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忍痛哼声,然后抬头看着这名炼狱山神官。
手都烂了,自然不能再写书文。
这名炼狱山神官当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出了他的决心。
然而这名炼狱山神官却并没有动怒,只是平静的看着方仲儒,说道:“我知道您最重孝道,您的妻子此刻正带着您的老母亲在城里的一家裁缝店替她改一件袍子,只是您这样做,却令那家铺子失火了,您的妻子和老母亲,丧生在了火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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