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料到战斗居然结束得这么快。不过,哪怕是这么短的时间,他也不是只拖了人走。从古家人吓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的言语中,周焯云听到了一些不怎么美妙的消息。
这消息令他的神情阴沉,一副事情闹大了的表情。
但跑过来之后,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死掉的怪物,看着下半张脸上,挤在了一起的五官,和脑壳上被腐蚀的痕迹,以及早就破碎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衣服,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怎么。周公子已经知道这个人原本的身份了?”水馨看周焯云的眼神,就猜出了一些。
“是,他们说……这个人是‘夫人娘家派来问情况的’。”
水馨愣了下,“谢家?可是,不是有人说,古家的嫡子去谢家求援了么?”
哪有把来问情况的人扔在家里,跑去派了人来问情况的人家家里求援的?
周焯云皱着眉头道,“古诫去他外公家求援,但这个人,据说是从谢氏主宅来。是在古诫离开后来的。”
水馨听见,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要是谢氏旁支外嫁女出个什么事情,主宅嫡系的人就要来问一下,这谢氏得有多么忙碌啊!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是这人真是从谢氏主宅来的——他肯定是拿出了什么证明,否则古宅的人再粗心大意也不至于随意放个男子进门——这就把当朝大儒之一给扯进去了啊!
再想想之前谢淼的死……
水馨觉得,这又是一个局。
水馨本身是不怀疑谢昭的。谢昭身为明国顶尖的掌权者之一,走的堂皇大道,身体又没有什么隐忧,至少还有两三千年的时间可以积累法力。而且他是圣儒的直接追随者之一,在道儒大战时期就已经成就文心。
连根基严重受损的张知秋都无法迈过那个槛,谢昭能因为什么,跑去和南方的组织,或者北方的乱党合作?
为了独霸政事堂么?看他的诗也看不出来啊!
——嗯,最重要的是,看诗看不出来。
尽管水馨记忆中有一句话叫诗品不等于人品,但她觉得是她脑海里冒出来的知识里挺没道理的一句。
不是心声,不合心意,那样的诗怎么与天地共鸣成为战诗?
但是,现在的问题,当然不是水馨这边,相不相信谢昭是否可信的问题。
连水馨都能从中看出“针对谢昭”的端倪,就不会有哪个先天天目看不出来。
偏偏,就算是看出来了又怎么样?
摆在眼前的事情,都已经造成“司农”死亡了,难道能不查下去?谢昭难道就不需要自证?
事情摆明闹大了。
水馨甚至不得不感慨宁朔的消息来得及时,她又恰好在丰宅。
能想得到,古、丰两地的异常,肯定和之前古姑娘的死亡、丰优云的受伤有关,她们的情况是意外暴露,却必然会牵扯到身后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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