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相近百步之遥距离,短短时间,已被拉近了二十步。莫野负伤现又力弱,单独一人都有些难逃,更何况还要带着一个天若,要甩开段斩铁,简直是痴人说梦。
看着段斩铁愈来愈近,莫野心中焦急,顿生绝望:“莫非,今日我莫野要命丧于此。”
“大哥”天若有气无力道:“你把我放下,别管我,先走。”
看着手中昏昏迷迷的天若,想到刚才他竭力挡剑晨,护着自己,如今不顾安危,要莫野将他丢弃,心中顿生愧疚,当初结拜,完全是出于利用,没想天若真有当他兄弟。如此待人真心诚意,世上还有几个。
“啊若,大哥绝不会丢下你,我莫野与你结拜,不管现在将来,都是同生共死。你因我来莫家,为我战剑晨,我莫野岂会丢下你。”
“大哥”
“啊若,别开口,省些力气,要撑下去,我不放弃,你也不要放弃。”这一刻,虽然是生死危机时,却将两人紧紧连在一起,共患难往往比同享福更有真情实意。
“你们两个,就到地府里当对鬼兄弟吧。”段斩铁已追进,以指代剑戳向二人,剑气迸发而出。
莫野眼里没有惧意,只有恨意:“死我莫野从来不怕,只是还有心愿未了,不甘心,真不甘心啊。”又转头看向天若,心中又有欣慰:“和你一起上路,也许真是天意,要我们做兄弟,你如此真心待我,值得我莫野掏肝胆。”
危机关头,一股磅礴刀气突兀冒了出来,不仅击散了剑气,更迫使段斩铁停下脚步。
“什么人。”段斩铁怒喝,眼见就要得手,大快人心的一刻就要来临,被人打扰,很是不甘和懊恼。
四人沿着刀气的来源处凝神细看,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衣着光鲜,脸上虽有岁月痕迹,但目光有神,双眉横飞,全身透着一股威势,手中的刀样式古朴,却不敢让人小视。语气温和道:“玄剑门何必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莫家已是死伤大半,二十年内再无威胁,不如就此罢手,留莫家一条生路。”
“你是何人。玄剑门再此,他人让路。若是想插手,别怪我无情。”段斩铁言里有威胁之意,且很刺耳。那人听了也不生气,依然保持端庄,细细打量段斩铁。
感受到对方目光,段斩铁像是被其威慑了一般,不管与之对视,心中很不舒服,正要发作,却听剑晨怀有敬意道:“斩铁,不可对林家家主无礼。”
“什么,他是林家家主,林智。”段斩云难掩震惊色。但话又是自剑晨口中出来的,由不得他不信。
剑晨苦笑不已道:“没想到,这次居然惊动了林家,连少在江湖上走动的林家家主也来了,看来天不亡莫家啊。”
林智向着剑晨失了一礼道:“剑晨兄,你我虽有一面之缘,但当年你的风采,着实另我佩服,闭关十多年,风采依旧,不减当年,现在武林已经少有人能与你想抗。”
听了好话,剑晨非但高兴不起来,脸色还一沉:“你好话说尽,不会是要我今日放莫家一马。”
林智道:“莫家与我林家世代交好,平日你们杀个天翻地覆,我林家可以视若无睹,但莫家有难,要我坐视不理,有些愧对先祖,还请剑晨兄,买我林家一个面子,如何。”
“哼”剑晨大为不满道:“放莫家一马,林智兄,你说得还真轻巧,今日我玄剑门死伤无数,眼见就要灭了莫家,你这时要我收手,叫我如何甘心。”
林智无奈一叹:“玄剑门有死伤,莫家死伤更重,何苦再流血。”
剑晨脸色凶狠:“若是我不收手,又当如何。”
林智脸色立变,眼神坚定锐利,一股威势迸发:“若是玄剑门执意如此,我林家也不会冷眼旁观,正好算一算海雾山你的三个得意弟子暗害林言之事。林静这丫头也催了我不止一次。”
段斩铁脸色难看,剑晨脸色凝重,江湖中还没有人挑战过林家,是因为结局是一定没有好结局。
“当然,若是玄剑门愿意与我林家冰释前嫌,就请下山,如今魔教死灰复燃,玄剑门高手尽出,可不要被钻了空子。”
剑晨突兀心下一跳,魔教是该提防,林家也不能得罪,因为海雾山之事,与林家有了仇怨,剑晨正愁没有机会与林家和解,眼下就是良机,莫家这次死伤惨重,二十年也未必能恢复元气,再难有威胁,日后有的是时机,再灭不迟。如今当以玄剑门安危为重。
想通之后,剑晨把心一横道:“好,我就卖林智兄这个面子,希望以前不快,就此了断。”
林智含笑道:“多谢,剑晨兄给林某这个薄面。”
看着虚弱不堪,伤痕累累的莫野与天若,剑晨有些不甘,心中狠狠默念道:“今日你们命大,他日绝不会放过,就留你们多活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