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道:“事务所那边不是只会拿钱不做事的废物,我曾与他们合作过几次,国内国外他们都有消息渠道,而据我所知,除了我之外,就再没有人在寻父亲的消息,所以无论如何,她们也不可能越过我先得到消息。”
林白棠:“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在骗人,可他们图什么呢?”
孟正辉嗯了一声,面上显露出几分复杂:“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认,我们先进去看一看。”
孟正辉说完,便起身下了车,他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悲,身上的力气还未全部恢复,一瞬间有些脚软,好在林白棠还未松手,便稳稳的托了他一把。
孟正辉站定,用力回握了林白棠,抬头与眼含担心的林白棠对视:“放心吧,我没事。”
为了让林白棠放心,他还微微的笑了一下:“你在呢,我知道。”
林白棠脸上紧绷的神情稍松,也随孟正辉身后下了车。
孟家算是追随着新洋浪潮,早早的盖起了一座欧式小楼,这小楼平时看着倒也算是新潮洋气,可是此时覆盖了一层白纱,看着便只让人觉得肃穆寒冷。
因着孟家的商业好友众多,所以孟家的大门从消息放出去后,便打开了,此时便陆续的有人沉默着进去,又沉默着出来。
那些人大多都是曾见过孟正辉的,有的更是有过生意或者人情往来,可是此时看见了他,除了有些世交的长辈会对他点点头外,其他人大多都是当做视而不见。
想来也知道,一定是孟家现在的所谓主事人将孟正辉不能继承孟家的事情说出去的。
人情冷暖,皆为利来,孟正辉心中早已明白,此时便也不做表情,只是沉默着向小楼走去。
小楼进门便是大厅,里面本来是挂了一幅水墨画,此时却被白纱覆盖,孟父的黑白照片取代了它原来的位置。
厚实的棺木闭得紧实,占据了客厅里最中心的位置。
孟父算上孟正辉的母亲,一共娶过六个女人,除了孟母是被尊诚邀一声大太太外,其他人只能被称为姨太太,而此时,这五位姨太太只有最小的六姨太留在大厅中应付来往的亲朋,其他的四位姨太太都不见了踪影。
孟正辉的目标明确,一进门便直奔了棺木去,伸手试图将棺木推开,六姨太先是一愣,随后直接整个人扑上前去压住了棺材板儿,叫道:“孟正辉,你想干什么!”
六姨太很清楚孟正辉的为人,知书识礼是刻进骨子里的,所以有十分把握孟正辉是不敢动自己的,便毫无顾忌的高声:“你一回来就要动老爷的棺木动手,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爹,你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她这顶大帽子一扣,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孟正辉也的确因为她而不好动手,六姨太的脸上有一点隐隐的得意,可还没等她再说些什么,就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一扯,倒向了一边。
她在地上摔得不轻,正打算爬起来,却又跌了一跤,有一只脚牢牢的踩住了她的衣摆,她顺着这只脚看去,入目的正是林白棠的冷脸。
而林白棠却没看她,只对孟正辉略略一点头。
孟正辉也似得了默契,重新去推那棺木,六姨太也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高声尖利叫那些佣人们:“你们死的吗,快去拦着啊。”
佣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毕竟一个是曾经的大少爷,而另一个则是现在的主人,只不过他们也都听过关于孟正辉不继承家产的事,再加上这几个月里,孟正辉确实是不在乎,也没有要回来争夺家产的意思,一个是旧主一个是新主,尽管都不好得罪,但终究还是要做出选择的,所以最终还是犹豫着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