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昊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俞闷才进去门房。他手下跟班也是堂弟俞戌小声道:“原先觉得公子身边的姑娘里,还是咱们县主最漂亮。但见了这位? 我觉得这个最漂亮。”
“漂亮?那当然,你知道她爹是谁吗?”俞闷拿通条通了通炉子。
“谁?”
“二十年前的京城第一美男子? 迷倒千万少女心的张太岳张相公!”俞闷举着通条朝北方拱了拱手。
“哎呀,张相公能放他闺女来跟公子过年?”俞戌惊得合不拢嘴? 对公子的钦佩之情,那真是有如滔滔江水? 绵绵不绝啊。
“知道就行了? 别瞎说了,干咱们这行的,最要紧一条就是嘴巴严实。你得像你哥我一样……”俞闷给他脑袋一巴掌。
“哎哎。”俞戌赶紧捂头应着,心说也不知谁告诉我,她是张相公女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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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押房里,赵二爷正在跟何县丞商量明天新年团拜? 还有慰问孤老的事情。
白守礼也在? 他是代表昆开司? 来给县里送‘黄白钱’的……县里几百个公厕的产出的大号堆肥? 小便堆硝? 也是好大一笔财富呢。昆开司也不能白用不是?
本来应该是开春才结账的,但为了跟县里搞好关系,昆开司还是提前把钱给了,好让县里过个肥年。
“哈哈,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这下明天的红包不用自掏腰包了。”赵二爷看着厚厚的一摞白银票,喜滋滋的在收据上签了字。
“本官挣点钱也是很不容易的。”赵守正手顶着背后,撑了撑腰。
“年终奖已经给很多了。”何文尉劝道:“明天意思意思行了,不用给太多了吧。”
今年昆开司分红70万两,县里占股25%,分到了整整十七万五千两。这些钱在县里的基本收入之外,属于额外收入,自然想怎么花怎么花。赵二爷提取了五分之一,用作县里慈幼局、养济院、安济坊、漏泽园的经费。
慈幼局是专门收养孤儿弃婴的;养济院是收养孤老的;安济坊是收养病残的;漏泽园是专管收葬弃尸的。
一县官府教化百姓,当然要以身作则,恤幼养老、生养死葬了。而且这也是府里和按院考核的政绩项目。当然绝大部分州县,都只做纸上功夫应付考核,表面功夫应付检查,真正当成大事儿,拨大笔专款办这些事儿的,可能也只有赵二爷这种憨憨了。
人家别的县就是有钱,也只愿意在教育上投资,培养些秀才举人出来多体面啊?把钱花在老弱病残身上,能得到个啥?连个锦旗都没有。
赵守正又留了五分之一,以备来年不时之需,剩下的十多万两银子,一股脑全都当奖金发了下去。
按照职级和今年的表现,官员们能拿到上千两,吏员们能拿几百两,三班衙役也有个一百两上下,就连那些没编制的白役,也有个大几十两的进项,自然皆大欢喜。顿觉今年辛辛苦苦没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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