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孩子也太老实了。”儿子一出去,季氏赶紧关上门,唯恐丈夫还会追杀出去。
“可还不是老爷把他引到这条路上来的吗?我就不明白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样的女孩不随便挑,还非得娶那个刁蛮县主吗?”
“你懂什么!”徐璠愤愤坐下来。
“是,我什么都不懂。”季氏给丈夫端一杯茶,心疼的直叹气道:“我就是可惜我那八千两银子。”
“什么八千两银子?”徐璠皱眉问道。
“你这两天忙,没顾上跟你说。”季氏便从袖中掏出几张皇家西山煤业的股票道:“这是那天长公主请客,向我们推销的。妾身本是想着,既然元春喜欢县主,你又一直想跟长公主结这门亲,就咬牙认购了她八百股。”
“八百股,这么多?”徐璠先是吃了一惊。
按照此时的习惯,人们常说的‘一股’,就是一成股份,还没听说过谁家的买卖,能分成八百股呢。
不过看了股票上的字后,他又哑然失笑:“原来有十万股啊……每股十两银子,就是一百万两。看来咱们这位长公主,还真是不甘寂寞呢。”
“听说她是要在西山开煤矿。”季氏便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讲给徐璠道:“好像已经买了两千多个煤窑,还要把西山的路重新修一遍。”
收购煤窑的事情,长公主并未细说,季氏也搞不清什么煤窑、废煤窑,便一股脑都当成一回事儿了。
“好大的手笔啊。”徐璠不禁倒吸口冷气,心说看来长公主退出皇产后,把全部身家都砸进西山去了。
他抖了抖手中的八百股,不由笑道:“我看你这八千两银子,稳赚不赔。”
“是吗?”季氏闻言大喜道:“那太好了。要不我再多买点?”
“不是不可以。”徐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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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代,所有有钱人都面临一个同样的困境,那就是投资渠道极度匮乏。
除了跟海外贸易相关的一系列上下游营生之外,能赚大钱的买卖也就钱庄和盐商了。
可这两个行当都已经饱和了,而且有各自的门槛。哪怕是徐家这样的势力,想要插一脚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其他有钱人了。
甚至连海外贸易本身,上下游每个行当的参与者,都已经谈好了数。谁也不能多卖一束丝,一斤茶。
所以也没有扩大再生产的动力。
找不到投资的地方,由海外贸易流入国内的巨额白银,除了挥霍,就只能窖藏起来了。
可谁愿意让银子在地窖里长毛啊?堆在那里没地方去的银子,跟土坷垃有区别吗?
是以小阁老一预见到西山煤业的钱景,马上便鼓励老婆再多投一点。
“一时半会儿怕是够呛。”谁知季氏却犯了难。
“听长公主说,她根本不缺这个钱。是她干儿劝她拿出五千股来分一分,让大伙儿都跟着沾沾光的。”
“她干儿是谁?”徐璠一愣,兀然想到一个名字道:“不会是那姓赵的小子吧?”
“好像真姓赵。”季氏皱眉苦思道:“哦对了,叫赵昊。”
“果然是他!”徐璠登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不投了,这八百股你也给我退掉去!”
“啊?至于这么大仇吗?”季氏不禁费解道:“老爷不是常说,恩怨是恩怨,生意是生意吗?”
“你不懂。”徐璠阴下脸道:“他们这是在推行赵守正那篇策论呢,我们掺合进去像什么样子?”
“你把钱退出来是对的。”说着他压低声音道:“因为我一定会把这件事,给他们搅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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