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真是跟愚兄贴心贴腹……”见赵昊一心为自己考虑,可把赵锦感动坏了,他紧紧握着小兄弟的手,重重点头道:“好,那就等愚兄站稳脚跟,配合叔祖徐徐图之。”
“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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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趁着兴头聊了许久,直到巧巧在外头敲门叫吃饭。
他们才恍然发现已经中午了。这才从东屋出来,洗手坐在八仙桌边。
便见桌上摆了四菜一汤,两碗香米饭。
菜是虾仁炒蛋和红烧鳜鱼,清炒芦蒿和马兰头拌香干。汤是滴了香油的荠菜圆子汤。
两荤两素、清清爽爽,看上去就让人感觉舒服。下筷子一尝,味道更在水准之上。
巧巧还给赵锦备了壶小烧,极合老头此刻的心意。
一顿饭,吃的两人赞不绝口。赵锦拍着溜圆的肚皮,夸奖巧巧道:“我看味极鲜的大厨别找外人了,就巧巧掌勺吧。”
“我看行。”赵昊端着汤碗,轻轻舀着丸子。
“老丈竟寻我开心,我就是瞎做的,也就是你们不嫌。”巧巧说着,似有深意的看一眼赵昊道:“说不定过两天又吃腻了呢。”
“为什么要说又?”赵锦奇怪道:“老夫吃你家早餐一年,都没腻过。”
说完,他看一眼赵昊道:“我贤弟才吃过你家两顿,自然更不会腻了。”
“我开玩笑的。”见赵昊一脸窘迫,巧巧掩嘴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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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那股亢奋劲儿也就散去了。吃过午饭没多会儿,就坐在那里打起了盹。
“贤弟,为兄去小憩片刻,养足精神好晚上陪叔父读书。”赵锦便跟赵昊打个招呼,起身回东厢房午睡去了。
赵昊送他到堂屋门口,看到厢房门关上,这才长舒口气。
真是好险好险,险之又险,要是动手再晚两天,这冷灶就烧不成了。
而且没想到,赵锦居然跟吏部二把手是同年。有如此强力的后台在朝,怪不得他后来能火箭般蹿升呢。
赚到了,赚到了。
赵昊心满意足的伸个懒腰,他本打算下午继续写书……或说是抄书来着,但吃饱了就犯困,便也回屋准备眯瞪一会儿。
‘等睡起来再写呗……’赵公子懒散的想着,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可还没睡多久,就听外头响起敲门声。
然后是巧巧开门的声音。“和尚,你找谁?”
“女施主有礼了,贫僧乃赵施主至交好友。”便听一个清朗若玉石相击的声音应道:“今日特来拜访。”
“我家老爷坐监去了,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无妨,贫僧寻的是你家公子。”那声音抑扬顿挫,分外恼人。
赵昊登时睡意全无,黑着脸出来一看,便见一颗光头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不是那帅得惨绝人寰的雪浪法师,又是哪位?
“我跟你有那么熟吗?”对上这位狂热粉丝诗僧,赵昊越是没底气,就越是没好气。
“赵施主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嘛,”可平素倨傲不羁的雪浪,在他这里却偏偏一点脾气都没有。“贫僧这次前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赵昊这才转身进了屋。
雪浪忙跟着进来,巧巧赶紧准备去给两人泡茶。
“姑娘请冲泡此茶。”却见雪浪从宽大的袈裟下,摸出一个小瓷坛,对赵昊洒然一笑道:“上次冒昧登门,实属不敬,这坛紫笋乃他人转赠的贡茶,借花献佛,聊表歉意。”
赵昊这才神色稍霁。
“水温不要太高,最好用山水……好吧,当贫僧没说。”雪浪刚想习惯性的讲究一番,却意识到自己强人所难了,便转而对赵昊笑道:“赵施主,令祖的事情贫僧已经知晓,业已致信苏州,请文坛盟主王弇州为你主持公道……”
“谁?”赵昊一愣,才反应过来道:“你说的王凤洲吗?”王弇州、王凤洲都是王世贞,执掌文坛牛耳的大文豪。
“不错,正是王凤洲。”雪浪邀功似的笑道:“施主可能不知道,王凤洲在我大明士林威望极高,只要他振臂一呼,非但文坛,朝野也会一起为你鸣声的。届时,哪怕当朝阁老也难敌众怒难犯……”
赵昊心说,不用你们鸣声,高拱已经犯了众怒。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便摇头苦笑道:“王盟主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他自己还求着朝廷呢,怎会节外生枝?”
“啊?”雪浪一愣,这却是他不知道的了。
赵昊便淡淡道:“王盟主这会儿,应该在北京,求朝廷给他父亲平反呢!万一得罪了高拱,岂不万事皆休?”
王世贞的父亲王忬被严嵩下狱杀害,如今朝廷正平反前朝蒙冤诸臣,消息灵通的王盟主早就和弟弟赶赴京师,到处托关系、走门子,试图为老父平反昭雪。
“啊?”雪浪对王世贞家的事情早有耳闻,闻言便扼腕悲呼道:“那我大明诗坛,岂不还要黑暗一段时间?”
但少顷,他便重新振奋道:“不过公子放心,贫僧一定会你奔走呼号的,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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