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正被贬官前,刚授的从六品翰林修撰,于是南吏部便给他发了块鹭鸶的补子,让他自己换上,便算是奖赏了。
虽然江南众官都替他鸣不平,都说皇帝在针对他。但好在赵二爷很看得开,什么品级不品级的,本官只想为百姓服务!
于是赵二爷在节后回来第一天,立志洗心革面,一扫这段时间的荒淫懈怠,全心全心投入到新昆山的建设大计中!
这才闰年不闰月的敲一次了排衙的云板……
在大案后端坐下来,赵守正冷眼看着衣衫不整的几个官吏。
“成何体统!滚回去,穿好衣裳再来!”赵二爷哼一声,几个官吏赶忙屁滚尿流而去。
“诸位是不是觉得,大堤修好了,就万事大吉了?终于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赵守正狠狠敲打起堂下众人道:
“瞧瞧你们,过个年过成什么样子,不像话!”
众官吏羞愧的低下头。
“这都快出正月了,是不是还没放够假啊,我给你们再放十天!”
过完年,家里那两位又本性毕露,再次让赵二爷吃尽了夹板气。他在这儿发泄发泄,倒是有益于身心健康。
手下官吏们也都是好脾气,毕竟刚拿了大老爷那么多赏银,可能里头就包括这挨骂的钱。他爱怎么骂就骂去吧,反正又不短一两银子。
等到那几个官员穿戴整齐回来,赵二爷这才收住骂声,板着脸问道:“都反省了吗?”
“反省了,深刻反省了。”众官吏恨不得摇尾乞怜。
“知道错哪了?”赵守正抱着个问道。
“我们懈怠了。”何县丞满脸自责道:“还远不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是啊,大老爷骂得好,我们忘了三十万昆山父老的殷切期望。”白守礼忙接茬道。
“哼,这还差不多。”赵守正神色稍霁道:“我儿说……呃,我儿那么小都知道,成绩只代表过去,骄傲会毁掉我们辛苦得来的大好局面。”
“是是是。”众人恭声受教。“我等谨遵大老爷教诲,没齿难忘!”
“水利工程修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到本职工作上,把过去半年落下的事情尽快补回来!”赵守正挥舞下手臂,斩钉截铁道:“各位都报一报,你们手头上还攒下什么活。”
堂下是一片安静。
众官吏面面相觑,居然无人开口。
“怎么,连自己有什么差事都忘了?!”赵守正又是一阵恼火。
“大老爷息怒。”何文尉赶紧解释道:“实在是衙门里,一件积压的公务也没有啊。”
“啊?”赵守正不信。
“真的啊,大老爷。”户房的胡司吏忙点头附和道:“小人那里事务最繁,初六到初十那天上班,心说能办几件是几件。谁知打开架阁库一看,去岁的所有卷宗都以处理完毕,存档放好。今年的差事又没到,结果那几天无所事事……”
“是啊大老爷。”刑房的邢司吏也跟着道:“本房那边所有的案子都已经审结,就连多少年前的积案都已经办完结案,为此南吏部还特意下文嘉奖呢。”
“哦?”赵二爷瞪大眼。“有这种好事儿,本官为何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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