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侯爷在大人里也算领头羊,虽然姚大人最近新贵,抢了些风头,但一群大人还都是围着他,众人赏一回对联,赞赏一回,议论一回,又有人提及,说秦家外书房的匾额是宣宗陛下的亲笔御题,议论着要去看……
众人议论纷纷,娄二爷就背着手,在里面微微笑着,像个和善的富家翁。
穿得倒是不差,但到底是娶了个商家女,只知道富贵,离清贵气就远了点。
赵侯爷见荀大人和几个清客在那说得花团锦簇,句句是典,出口成诗,又见娄二爷这样子,就有点看不惯,觉得他不太上得了台面的样子。连别人叫他作诗,他也是摆手推脱,道:“没有这样的捷才……”
赵侯爷见他们有点故意拱他的意思,心中嫌弃娄二爷窝囊,也觉得丢人,就驱散众人道:“不是说去瞻仰先帝墨宝吗?怎么还不走啊?”
众人这才动身,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外书房走,穿过外花园,路长,人渐渐就散成一团团的,赵侯爷带着几个关系好的官员和娄二爷,路过芍药亭,正好左边是堆的太湖石和花圃,右边是湖,没有外人,就对娄二爷教训道:“你有时候也别太随和了,你也是正经进士出身,诗词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是唯唯诺诺的,他们还只当你不会呢。”
娄二爷也是好脾气,赵侯爷平素是颐指气使惯了的,都是身边的门人清客捧着,讲话就有点不客气。
娄二爷可是未来亲家,是平起平坐的,赵侯爷这话太像教训随从,旁边的官员听着,就有点替娄二爷尴尬。有机灵的,立刻就描补道:“侯爷这真是心腹之语了,俗话说,不是至亲人,不讲贴心话,二爷可千万别见怪。”
“侯爷争惯了,替我着急也是正常的。”娄二爷只笑眯眯地说。
赵侯爷本来就因为心腹的描补而有些不悦,听到娄二爷这话,更不开心了,什么叫“侯爷争惯了”,倒像他是看不起这些似的,京中官员的这些应酬,事关荣誉,难不成在他眼里,只是无意义的争荣夸耀?
赵侯爷脸色顿时就有点不太好看,有心说他几句,但前面宽阔起来,是花园里一处花树林,道路从中穿过,有不少年轻子弟在,怕当着众人说了,娄二爷脸上不好看还在其次,要是传出去,两亲家说话还起争执,成了别人的笑柄。
所以他就忍住了,冷着脸大步走在前,赵家的地位还是在的,有些子弟就纷纷上来行礼。赵侯爷见了,心中稍平。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五品小官,犯不着和他计较,等他在京中久了,自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位,他平时没跟着自己的时候,这些年轻子弟会这样行礼?
快五十岁的人了,年轻人见了都不怎么搭理他的,混成这样子,还敢来说什么争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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