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娴月还是一病深沉,早两天还能支撑起来,到第三日晚间,已经烧糊涂了。
急得云夫人又是请御医,又是打发人去寺里拜佛许愿,在佛前许下千斤灯油,又让贺南祯去老太妃那问一味已经失传的丸药,忙得脚不沾地。略坐下来,就骂贺云章:“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家要抄,偏是这时候,又死到江南去了,多少也积点阴德,留点余地,等他回来,看我不骂死他。”
红燕连忙劝:“夫人小声点,仔细二小姐听见。”
但娴月显然是听不见了,她这次病得来势汹汹,早上还好,每日晚间最重,一度烧到说胡话,以为自己还是在扬州的小时候,叫一个叫“梨花”的名字,道“给我把风筝拿来,梨花……”
云夫人不解:“梨花是谁?”
桃染坐在床边,急得眼泪汪汪:“是个丫鬟,和我同岁的,十来岁就死了。”
云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她从来不信神佛的,也连夜让人找了高僧高道,来府里送祟,自己也通宵不眠,和衣守在床边,生怕娴月被带走了。
守到三更,娴月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小声叫“娘”,云夫人听得心酸,怕她失望,手抚着她额头,道:“是我呢,云姨在这里。”
娴月只叫娘,叫了两三声,像是又睡过去了。
云夫人担心得一夜没睡,让红燕在外面设了香案,亲自祷告许愿。
谁知道到了天亮,娴月好些了,也能坐起来了,却说要走。
云夫人只当她烧糊涂了,笑道:“傻孩子,你走去哪里呢,还不快把药喝了,趁今天好些,多少喝点粥,不然哪有力气,太医都说了,病去如抽丝,且要温养着呢。”
娴月却不像说胡话。认真道:“云姨把我送回家里去吧。”
云姨不解:“送回去干什么?你家里乱成那样,怎么照顾你?况且你正病着,怎么经得起折腾,小命还要不要了?”
都说病美人,其实美人真病起来,谁还管美不美,只顾着心疼了。
娴月病得脸色煞白,一丝血色也无,说话都气若游丝的,道:“不打紧,我家里照顾病人惯了的,云姨别管,只给我送回去罢了。”
都说娴月说怪话,其实云夫人也不遑多让,立刻道:“那看样子是我照顾得不好了,怪不得病成这样还要走呢。”
娴月顿时无奈地笑了。
“不是这个意思。”她垂着眼睛道:“云姨这里虽好,可惜我身体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怕连累云姨……”
她向来要强,不肯提一个病字,更别说自怜自艾了,说得这样直白,已经是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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