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次分别时还有一场大吵,卿云被骂得惨,从那之后没说过话,卿云顿时有些尴尬。
“凌霜还没回来呢。”娴月一开口又是上次的话。
卿云立刻收回了手,娴月放的狠话她是记得清楚的,凌霜不回来,娴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去看下汤炖得怎么样了。”她寻个借口,就要出去。
“你和赵家退婚的事,我听说了。”
娴月却在背后道,她病得气若游丝,声音倒清楚:“岑姐姐的事,云姨也跟我说了,我知道你出了大力。”
卿云的眼睛顿时红了,她停下来,木木地转过身来。
姐妹俩一个对视,哪还有不清楚的呢,顷刻间心事全都分明了。
卿云嘴拙,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呢,娴月却咳了起来,卿云连忙去拿漱盂,半坐在脚踏上,抚着她的背,娴月向来瘦,虽然骨肉停匀,其实摸起来肩胛骨都是薄薄一片,咳起来的时候,胸腔里都是颤抖着,整个人像片秋风中的叶子似的。卿云心中惨痛,顿时眼中一阵发热。
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时候了,连姿势也适合,就算她嘴再拙,也不由得低声垂泪道:“赵景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娴月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咳得满面通红,听到这句自己等了许久的话,却只是微微一笑,摆了摆头。
“做姐妹的,哪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呢?要是凌霜在,又要笑我们生分了。”她甚至还向卿云道:“要论诛心,我前些天的话,也不太好听……”
卿云只是摇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凌霜……”
越是这样坦诚的时候,越是话都只说半句,因为不用说清楚,彼此都懂。娴月只是微微笑着,像是要叹息的样子。
“我有时候说话狠了点,不是针对你。我知道你是严于律己的,对自己人反而苛待些。”娴月也是轻易不示弱的人,今日却这样道:“原本不想说的,怕以后没机会说了,现在说开了,免得你老记在心里,跟自己过不去。”
年纪轻轻的小姐,说出这种话来,实在不祥。卿云连忙道:“怎么说这种话,多不吉利。又不是什么大病,两天就养好了。
“听说永安寺的菩萨最灵,我明日上山替你烧一炷香,兴许就好了。”
“谁知道呢。”娴月照旧讲怪话,却不是朝着她,道:“要是一病死了,倒干净,让凌霜跑去吧,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从此见不着了,我才开心呢。”
她这一病,确实病去如抽丝,卧床不起,眼看着要错过楝花宴。
外面传言纷纷,娄家二房从半个月前的喜事连连,直接跌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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