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不算什么死结,不过是欺负咱们都是闺阁女儿罢了。”蔡婳也看得穿:“因为是闺阁女儿,所以连辩白都不好辩白,沾着身就算脏。
“因为足不出户,所以也看不到男人手里的情诗,更无法公堂对峙,否则三堂会审,有什么冤案解不了?
“荀文绮这也不过是学的当年宫廷争宠的手段罢了,把赵景和满京城的人当皇帝来待了,不管真相如何,只要赵景起了疑窦,卿云就是输……”
“我不信没有生路。”凌霜道:“如意,去跟我娘说,说我有点累了,晚饭不吃了,先睡了。让卿云陪她睡一夜,明早一起去海棠宴。拿灯油来,我和蔡婳要看一夜的书。”
“行吧,我也舍命陪君子吧。”蔡婳无奈笑道:“你说你,要是把这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什么荀文绮,会是你的对手吗?京中王孙不是随便你挑选?”
“干正事呢,别打岔。”凌霜冷冷道:“什么破王孙不王孙,赵景倒是王孙,不照样被人耍得团团转,眼看是夫妻了,仍然是别人一句话就可以毁掉信任,整天仰人鼻息,这样的姻缘,我不结也罢。”
“那你还这么着急?”蔡婳笑道。
她性格里其实有着凉薄的底子,之所以为卿云的事着急,也是看凌霜的面子。
“卿云在走这条路,也是她唯一的路,我虽然不赞同,但仍然会为她保驾护航,这就是做姐妹的意义。”凌霜道:“不说了,看书吧。”
第二天凌晨,娴月匆匆起身。
她有事挂在心上,一夜睡不安稳,匆匆起床挽了个头发,素妆就出了门,云夫人留不住,只能让红燕跟着她,娴月本来准备上轿回家,但看正厅似乎有眼生的侍女在来往,猜想多半是贺南祯在家。
“是贺少爷吗?”她问红燕。
“是。”红燕答道,迟疑道:“可是是……”
娴月哪里管这些,直接裹上披风,道“桃染,去请贺少爷在偏厅见面,就说我有一句话要问他。”
她平时滴水不漏,除了自己匆忙,其实大礼还是守的,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也只敢隔着屏风相见,她和贺南祯素无往来,并不熟悉,在屏风后的绣墩上坐下,看见外面人影摇晃,是官靴的脚步声,高挑身影,穿朱红锦袍,像是要去上朝。
“原不该打扰贺少爷,但实在有一件要紧的事,要请问贺少爷。”
她抿了抿唇,真是棘手的情况,饶是她平时八面玲珑,也不知道该如何提及,沉默半晌,道:“实在是事急为难,事关人性命,请饶恕我失礼……”
她声音听起来极焦急,几乎带着点哽咽,名满京城的美人,这样的弱势,正常男子,早就甘为驱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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