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带着月香回到房中,萧家这番封围场,把参加桐花宴的女孩子都封在里面了,官家却迟迟不到,说是初五要礼佛,初六又下雨,没法狩猎。
好在桐花宴是在萧家别苑,只有女孩子在里面,萧夫人又请了老太妃来坐镇,规矩森严,倒没人说闲话,都觉得尊贵体面。
但再规矩森严,也让董凤举溜进来了,倒不如云姨的桃花宴,既新奇好玩,又清净安全。偏偏这样人心这样坏,还要编排云姨的闲话。
卿云心中感慨,其实要不是娴月的缘故,连她自己也可能对云姨有不好的印象,可见人言可畏。
她也要自省,不能太轻易给人下定论,谁能想到呢,不拘小节的云姨其实清清白白,反而是看起来乖巧的柳子婵,糊涂成这样。
她有心为柳子婵存体面,所以回去之后,没把柳子婵这事和娴月凌霜提起过,也约束了月香,不让她被桃染她们套话。
毕竟这关乎柳子婵一辈子的事,稍微传出去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好在娴月也没真指望她这么快探听出消息,也没多问,她身体不好,常发春困,睡得早,凌霜更是不知干什么,拿根树枝在外面院子里挥舞了一阵,大家都睡下了她才进来。
一夜平安过去,第二天有消息,说官家可能后天要过来了,把萧家高兴得不成样子。
女孩子们也在一起兴奋议论着,卿云看柳子婵也在人堆里说笑,一切如常,还以为她已经想通了,悬崖勒马,也算为时未晚。
谁知道到了黄昏,卿云因为吹了风有点着凉,早早回了房,院子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是柳子婵的丫鬟阿巧,她替柳子婵带了个口信来,说:“娄小姐,我们小姐让我告诉你,说她想了一天一夜,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但还是决定赌一次。”
卿云吓出一身汗。
她没想到柳子婵真傻到这地步,明知是深渊还往下跳,很可能是她又跟董凤举碰了面,被灌了什么**汤。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真是不可收拾了,而且昨晚她匆匆一瞟,婚书上写的日子就是初八,也就是说私奔的日子最晚不过在这两天了。
要是撞上官家正好在的时候,那柳家可要丢大脸了,只怕柳大人的官职都要受影响。
这事实在棘手,纵然卿云向来端庄稳重,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没有经过真正的大事,这事往小了说,也至少关乎柳子婵一生命运,往大了说,柳家的名声,云姨的名声,都要受牵连。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管,但已经管到这里,再收手也不成了。
偏偏母亲不在这,没人可以商量,她有心找凌霜商量,偏偏凌霜这几天如溜进水里的鱼似的,根本找不到人,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能看到她。
她怕柳子婵传了这话,就是立刻去私奔的意思,不敢让阿巧走,让她在外间稍等,让月香陪着她说话,又派了小丫鬟珠珠出去找凌霜,自己在内间认真思索着,实在是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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