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月憋着一股气,下午就回来了,桐花宴最后一天,云夫人没去,她身上有些不好,娴月于是就也在云夫人院子里休息着,陪着她。
京中传言再怎么肮脏,云夫人也是正经的侯夫人,住的院子比柳家的还好,院中一棵大桐花树,她躺在里面休息,和娴月说些闲话。
她也知道娴月是有点生气的,眼看着到了傍晚,笑道:“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他倒也没做错。
“小张大人素来在朝堂上也不是爱搅和事的,这叫惜身。”
娴月只一句话:“我听不懂,我又不读书。”
云夫人劝她不动,也只好笑笑。
换了卿云一定要再劝,但云夫人不同,她也是过来人,知道美貌的女孩子娇纵点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试试小张大人的心性,要是这时候就受不了,如何渡过婚后的山高水低呢?
小张大人果然还不知道危险,傍晚老老实实来跟云夫人告别,云夫人有意给娴月方便,嘱咐了他几句“山间风凉,年轻人虽然身体好,也要注意保养。”
“家里如今是谁管家?
“庄子上四时送过来的东西,都要按节令做了吃,才是养生之道。”
张敬程本来就是尊敬师长的,如今老师不在了,听了师母几句教诲,更是恭恭敬敬,心中感激不已。
见帘后人影经过,知道那是娄娴月,刚好云夫人说道:“花信宴统共也没剩几场了,小张大人选好了没有?告诉了我,我也好早做准备呀。”
张敬程顿时红了脸,唯唯诺诺了几句,就退下去了。
他倒讲礼,虽然心潮澎湃,也目不斜视的。
但刚走出门,外面的台子上就站着娄娴月,穿的是人人都知道她爱穿的绯色衣服,里层是锦,外层是绡,晚间风凉,她偏这样穿,绡衣被吹得遍体生凉,张敬程再守礼,也忍不住提醒一句。
“师母说得也对,最要紧是保养身体……”他到底是读书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软话来。
娴月可不像他一样局促。
“你是跟我说话呢?”她一上来就要刺他:“我还以为张大人是大忙人,没时间说话呢。”
张敬程也不知道她因何生气,不好离开,也不想离开,抿着唇,站在那里,呆呆的倒也显得挺可怜。
娴月看似大胆,其实事事都有名头,让人挑不出错来。
像今日的交谈,里头有云夫人身为长辈坐镇,身边又有丫鬟桃染,传出去也不怕人说。
娄家的大丫鬟也个个有趣,月香跟着卿云,也是正正经经跟个夫子似的。
如意跟着凌霜,学得整天皮痒,没有她们不敢干的事。但最机灵聪慧,胆大心细,还属桃染。
丫鬟能做的事她做,丫鬟不敢做的事她也做得得心应手,她是娴月奶妈的亲女儿,哥哥小九在门房当值,她把一家子收得服服帖帖的,都为娴月如臂指使一般,实在是娴月手下的得力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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