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遗微微蹙眉,握了握拳头,“顾砚山他的伤……”
顾砚山因救他受伤,被外伤、内伤折腾了这么多日子,堂堂一个征战沙场的少将军,如今缠绵病榻,说不自责,是假的。
“……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他……”
苏木槿摇头,“不用。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我入夜过去帮他把脉。”
“主子?”蓝遗微怔。
苏木槿看他一眼,抿了抿唇角,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没成功,脑海里还在回放傍晚去看他时的画面。
她以为他在耍宝,却没想到,他在掩盖自己的病情,故意刺激自己,逼自己离开。
顾砚山!
这个混蛋!
“他既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她缓缓道。
蓝遗沉默了一会儿,“是,属下明白了。”
入夜,苏木槿潜入顾砚山房间,点了利于睡眠的安神香,等屋内呼吸和缓,才慢慢推开房门,走进卧室。
床上,沉睡的男人深蹙着眉头,一双薄唇,抿的紧紧的。
苏木槿坐在床边,抬手抚上他的眉间,想将褶皱抚平,却没抚动。
她咬了咬唇,再忍不出,轻骂出声,“顾砚山,你这个混蛋!当我是什么人了……你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让我……”
后面的话,她终究是忌讳,没敢说出口。
只闭了闭眼,拿起顾砚山的手腕号脉,片刻后,再拿起另外一只,听着那不同往日的脉象,她坐着良久没动。
外伤好治,内伤难调。
那一场硬仗,彻底摧毁了顾砚山强壮的体魄。
从顾砚山房间出来,苏木槿木然的回了自己屋,呆坐了一个晚上。
次日一早,她摊纸研墨,写了一封信,让蓝遗亲自送到曲云手中,希望她能有法子让顾砚山的身体好起来。
早饭后不久,沈启睿与沈婉姝来了。
甫见面,沈婉姝就道,“槿姐儿,听说杨家被抄家了,杨家女眷全送去了教坊司,是真的吗?”
苏木槿点头。
沈婉姝看到苏木槿的脸色,眉头一蹙,“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这几日累着了?”
“不妨事。”苏木槿摇了摇头,“杨家抄家是两日前的事,你们不是去郊外看田庄了吗?可挑好了?”
“看好了。”沈婉姝担心的看着她,“你真的没事?”
苏木槿笑笑摇头。
沈婉姝还是担心,“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儿,我们等你起来再说话。”
“表姐别担心,真的没事。”苏木槿笑。
沈婉姝还要说什么,沈启睿开了口,“我们长话短说,说完让槿姐儿去休息。”
沈婉姝连连点头。
“我们在郊外一处庄子上,见到了纳兰明珠!”
苏木槿一怔,抬眸看二人。
沈启睿颔首,“我寻人去问了,庄子上的管事很谨慎,什么都不说,我多方打听,才从一个临近村子送菜到庄子上的农妇口中得知,那庄子是帝师府的。”
“槿姐儿,帝师府这是还要护着纳兰明珠?!”
沈婉姝一句说完,又有点后悔,“我……我不是怀疑纳兰帝师,我只是……我只是觉得,纳兰明珠差点害死你跟你母亲,实在……实在不配得纳兰家庇护!”
苏木槿微怔之后,反应过来。
“你们在纳兰家的庄子上见到了纳兰明珠?”
沈婉姝点头。
沈启睿看了妹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苏木槿寻了个借口,支开沈婉姝,沈启睿告诉她,“那庄子里不仅养着纳兰明珠,还有纳兰书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