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如何？”

林白问道。

王正清道：“回陛下，按我离朝律法，家奴状告主人是大不敬……”

说白了，这个年代的家奴就是主人的私有物品，打骂那完全是稀松平常的事，朝廷根本不会过问。

没办法，家奴根本就没有人权，自古便是如此。

这还是离朝，放在更久远一些，情况更严重，那就是想杀就杀。

林白看向孙延庆问道：“王大人说的可是实情？”

孙延庆道：“回陛下！王大人所说大差不差，家奴地位低下，他们没有土地，甚至都没有独立户籍，都是挂靠在主人下面的贱籍。”

“不过有一点，王大人所说不实，那就是本朝太祖，曾下令不得随意打杀家奴。”

这也是本朝情况有所好转一些的原因。

因为本朝太祖曾下过类似的命令。

但也仅限于此，上面也不是很重视，所以，真闹出什么人命，只要主人家给出一个什么重大过错，各地官府基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事发生。

毕竟，一边是大户一边只是家奴，哪边更重要不言而喻。

根本就没人为家奴发声。

各地官员，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家奴而得罪这些大户，所以……

林白问道：“你说他们没有独立户籍？”

户部尚书赵三通连忙出列道：“回陛下，确实如此，家奴隶属于贱籍，有些是因为贫苦卖身大户，有些是朝廷抓捕的犯人之后等等，还有一些世代便是家奴。”

林白道：“不管是因为贫穷还是犯人之后，又或许世代便是家奴，这些都不是他们可以被随意剥夺生命的理由。”

“刑部听令，彻查此案。”

“随意剥夺家奴性命，这是违背太祖旨意，更是朕所不能容忍，必须严惩，刑部尽快审理此案，退朝！”

大才子看似怒气汹汹地离去。

大殿内，一众大臣们也陆续散去。

王正清则是微微眯眼，有些迷惑不解的样子。

“王大人，有没有觉得，今天这事好像有些不对？”

王正清身边，几名官员围拢着，脸上带着疑惑神色。

“有什么不对？陛下一向爱民如子，这么的表现再正常不过，按陛下的性格，估摸着贱籍很可能要废除了。”

“不错！陛下已经废除匠籍，这贱籍怕是也保不住了。”

众人议论纷纷，大才子的性格他们算是大概摸到一些门道了，事实上，大才子一路走来，对百姓都极为照顾，就算真废除贱籍，也在预料之中，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商人参加科举看似已经无可避免，匠籍也已经废除，也不差这贱籍了。

“若真的只是贱籍倒也罢了，下官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严大人莫非看出什么？”

“倒也不是看出什么，只是觉得，这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犯不着故意放在朝堂上来说，陛下真若要废除贱籍，直接就废除了，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不少官员下意识点头，经过商人和匠籍的事，就算陛下直接下令废除贱籍，大概也不会有太多抵触。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陛下究竟想干什么，还是说，只是自己等人想多了？

一行人都有些疑惑，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