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到点杂粮窝窝已经算是不错的口食了。
“嗯。”
陈河点头,从车厢里面探出脑袋,看着眼前生活了二十多年熟悉的小院半塌的草房。
心底多了那丝杂乱也似乎平静了许多。
跳下马车,冲着小院里面喊道:“娘,我回来了。”
伴随着陈河的声音响起。
小院里面一阵混乱。
陈河的大哥陈大江端着碗,撒着草鞋急急忙忙的从草屋的正堂里面跑出来。
一见到站在马车前面的陈河。
陈大江顿时愣住了。
哐当一声!
手里的陶碗掉在了地上,白花花的大米撒了一地。
揉了揉眼,一脸见鬼的看着陈河:“二狗,你回来了?”
二狗是陈河的小名。
小时候陈河经常生病,按照村里老人的说法贱名好养活,陈河他娘也就给陈河取了一个贱名。
陈大江顾不上出来迎陈河,回过神来赶紧对着身后的草屋,喊道:“娘,二狗回来了!”
伴随着陈大江的话音落下,身后的草屋里面,顿时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二狗,回来了?二狗回来了?”
陈河的老娘跌跌撞撞的从草堂里面跑出来,身旁还跟随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年纪约莫七八岁的稚童。
陈河的侄子。
两个侄子一边扶着陈河的老娘,一边扯着稚嫩的嗓音焦急的喊道:“奶奶,台阶,”
但陈河的老娘却不顾上这些,跌跌撞撞的跑向陈河,好几次差点摔倒。
伸出满是老茧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摸着陈河的脸,浑浊的眼眸里面尽是泪花:“儿啊,给娘看看瘦了没。”
摸着摸着,老娘满是泪水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没瘦,没瘦。”
又拉起陈河的手,急切的问道:“儿啊,在叶家受委屈了吗?给娘说说.....”
“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害了你。”
老娘声音颤抖,颤颤巍巍的摸着陈河的脸,满是风霜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看着眼前年纪和张茹相差不了多少,但看起来却远远比张茹还要苍老十几岁的老娘,陈河鼻尖一酸,强忍着心底的悲痛,握住依旧停留在他脸上的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声音沙哑道:“娘,我没事,我很好。”
抬起头抑制住不受控制的要流下来的泪水。
嫂子赵琴也跟着出来了,但是却没有靠近陈河。
站在远处,悄悄的拉过陈大江:“你弟弟怎么回来了?”
陈大江回过神瞥了陈河一眼,小声道:“我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啊,咱们家的粮食就那么多,你弟弟回来又多了一张嘴,这事你想办法给我解决。”
赵琴扯着陈大江耳朵小声说道。
“你这女人怎么那么多事。”
陈大江瞪了赵琴一眼,不满的抱怨道。
陈河当初被张寡妇领走的时候,他就有些不高兴。
陈河虽然傻,但怎么说也是他一母同胞弟弟。
“我不管。”
赵琴撒泼,“张寡妇带来的那半担大米,就够咱家吃半个月的,现在多了一张嘴,你告诉吃完了,你两个儿子吃什么?”
“也跟着咱们吃野菜?”
赵琴小声的嘀咕道。
这几年年年闹荒年,地里收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就是野菜都吃了上顿没了下顿。
一家人都靠着清水嚯嚯过日子。
这几天也就靠着张寡妇带来的半担白米才吃了几顿好的。
“闭嘴!”
陈大江脸上阴晴不定的瞪了赵琴一眼,“我想办法。”
“你想个屁办法,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把你弟弟送回去,不然咱家可养不起。”
赵琴毫不退让,扯着陈大江的耳朵,小声的嘀咕道。
陈大江摇头,甩开赵琴的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不搭理赵琴,向着陈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