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捕头悄悄走了出去,片刻后重又进来,与此同时,宋波带领二十名捕役连同二十名衙役去了珍珑馆。
屋里,沈逍仍在审问华四老爷。
华四老爷有问必答,没有问到的,他也主动回答,前提是把自己摘出来。
“严德宝是如何知晓,真正与他交易的人是隆安王府,而不是你的?”沈逍问道。
“初时他并不知道我背后的是隆安王府,后来这个家伙兴许是跟踪过我,总之是知道了些什么,价格也比以前开得更高,还向我打听过隆安王府的情况,我没敢瞒着,把这件事告诉了孙会卿,当时孙会卿对我说,这是早晚的,严德宝那种人,眼线遍布整个京城,想要一直瞒着他,那也不可能,只要他不声张,彼此心照不宣,这倒也不是坏事。”
沈逍又问:“既然如此,那么隆安郡王又为何会对严德宝起了杀心?”
“前些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几年前的红鸟案被翻了出来,严德宝忽然就被扯了进去,就连严家在昌平的庄子也被人盯上了,严老夫人就在庄子住着,这件事太严重了,严德宝生怕会出事,想来是要扯个垫被的吧,他悄悄放出话来,说他手里有个大消息。我找他时,他只是笑了笑,便说了句引子,他说徐老帝师在大理寺里,喝过一碗玉米渣子粥。若想知道这碗玉米渣子粥是怎么回事,便带他去见我背后的人。”
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华静瑶终于松了一口气,华四老爷说到重点了。
徐老帝师是那一年科举的出题人之一,考题泄密之后,大理寺便将六位出题人收押审查,在审查到徐老帝师的时候,徐老帝师忽然捂住胸口,倒在地上。彼时皇帝便坐在屏风后面,闻声立刻出来,抱起徐老帝师,然而,来不及去请太医,徐老帝师便死在了皇帝怀里。
皇帝为此很是愧疚,此案便此没有再查下去,成了悬案。
为了调查这件事,沈逍还查过当年负责给徐老帝师验尸的袁老仵作,可惜袁老仵作返乡后便断了音讯,此时便没能再查下去。
现在,华静瑶终于又听到了徐老帝师的名字,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来,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向华四老爷。
华四老爷继续说道:“我便把严德宝说的这番话如实汇报给孙会卿,于是孙会卿便让我把严德宝约出来,以五万两银子的价格,要买这个消息。严德宝当时已经准备跑路了,我初时还担心他不肯过来,没想到他还是冒险来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五万两便成了严德宝的催命符。
沈逍话锋忽然一转,问道:“试药的那个庄子,你知道具体地址吗?”
“每次去的时候都会有人带路,我连同那些试药的人,全都被蒙住眼睛,但是我先后去过几次,每次都要坐船过河,而且第一次过河之后,我闻到很大的鸡屎味,后来再去的时候,那鸡屎味没有那么浓烈,但是隐约还有,我猜那里一定有过养鸡的人家,养很多鸡,后来可能是搬走了,还有就是那附近一定种了防风,有一次我回来后发现袍角上沾了一片防风叶子,你们根据这些线索去找,或许能够找到,对了,那些试药的人,我看过他们的花名册,也还记得一些名字,你们也可以找他们去问问。他们和我不一样,每次我只是把他们带过去,便被送回来,而他们却要在庄子里住上六七天,据说是要观察他们用药后的反应,他们或许知道的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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