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偏过头来打量她,她今天穿了件白色荷叶领衬衫,领口和袖口有着同色的蕾丝花纹刺绣,搭配百褶短裙,宽口平底皮鞋,腰侧背了个只能装下手机和口红的小包。嫩得能掐出水来,怎么不能被称呼「小姑娘」了?
江淮宁想,如果她再扎个双马尾,他亲她都下不了口,感觉在调戏未成年。
到中午了,路边有附近学校的高中生出来吃饭,穿着灰绿色的校服,三三两两从他们旁边走过。
江淮宁指着他们,对陆竽说:「你穿上跟他们一样的校服,混在其中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高中生。」
陆竽笑了笑:「我离高中很远了!」
「远吗?」江淮宁陷入回忆,许久才轻轻地接上一句,「好像发生在昨天。」
一句话,将陆竽拉入跟他同样的回忆里。他们的高中三年,有两年是重叠的,关于彼此的记忆就像蒙了一层灰的相册,只要吹去上面那层灰,过去一幕幕就会变得无比清晰,恍如昨日。
江淮宁忽然问:「昽高的校服你还留着吗?」
「我是个念旧的人,小学的课本还保存得好好的呢。」陆竽看着他,枝丫缝隙漏下来的点点阳光在他脸上浮动,「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淮宁:「我们穿校服拍结婚证件照好不好?」
——
陆竽的校服在乡下的旧房子里。她特意抽空回去了一趟,按照记忆从卧室的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塑料收纳箱,果然在里面翻到了过去的校服,经典的黑白配色,胸口有一枚校徽。
太久没穿,陆竽打了盆水搓洗干净晾晒起来。
夏日燥热的风将晾衣杆上的校服吹得荡来荡去,空气里飘动着洗衣液的清香。陆竽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牙西瓜,一口一口吃着。
蝉鸣阵阵,从路对面的高大杨树上传来,诉说着有关盛夏时节的故事。
奶奶从隔壁的房子过来,听说孙女要领证,从碎花短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布包给她,笑得眼睛眯起来:「藏了好多年,留给你结婚用的,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陆竽放下西瓜皮,洗了个手接过来,小心展开包了几层的红布,最里层躺着一对纯金的耳饰。
耳饰的主体是一个「囍」字,底下用细小精致的竹叶组成层层叠叠的流苏,样式富贵又精美。符合老一辈人的审美,放到如今来看也没有过时。陆竽觉得很漂亮。
轻轻摇晃,流苏撞到一起叮铃作响,
「谢谢奶奶。」陆竽重新用红布包好,眼眶热热的,笑着靠在奶奶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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