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心中也是止不住地叹气,这太子妃怎么就非要跟谢侧妃过不去呢,太子爷不过是宠幸个妃妾罢了,这有什么可置气的。
“娘娘息怒。”刘嬷嬷上前握住李裕如的手劝道:“这谢侧妃生的容色过人,天下男儿那个不爱俏的,新鲜劲儿过了也就罢了,您可是太子殿下三书六礼聘进府的正妃,难道要与这些个不打紧的妾室争气斗狠吗?”
李裕如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生起几分酸涩,是啊,谁能不好美色呢?她自是比不得那些十来岁的小姑娘俏丽。
见她往心里去了,刘嬷嬷接着劝道:“您啊,当务之急还是生下殿下的嫡长子来的要紧。”
李裕如眼色一暗,如今宫里的信号再明显不过,当务之急便是确保她太子妃之位坚如磐石,于是,她开始重新审视起后院的一切。
半晌后,李裕如又恢复成那副端庄大气的样子,眯了眯眸子朝刘嬷嬷缓缓道:“你去将殿下今日在府中的消息递给瑶光轩。”
刘嬷嬷刚刚走至门口,又听见身后传来不轻不重地声音:“你传信给本宫母家,让她们寻个靠谱的郎中来。”
太子妃碎了个茶盏的事,不说传遍后院,可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我当她那副大度的样子能装多久,如今瞧来,也不过如此。”谢若暻执着手中笔,缓缓勾勒。
“到底皇后娘娘还是疼您的。”闻嬷嬷笑道。
谢若暻倒是笔下一顿,她与当今皇后王瑜其实算的上略有交情,当年王玠游学谢氏书院,这个姐姐放心不下倒也来过几次汝南。王谢两家立下婚约后,她们便也如同手帕交般,不时有书信来往。
只是当今登基后,王家姐姐进了那吃人的深宫做了继后,而她也被一纸圣旨束缚住。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均默契地不提过去。
此次宫中赏人,她倒底是心软了,派了人偷偷通知自己,那些人可用。
“名字你可牢牢记住了?”谢若暻重新勾勒起笔下宣纸,并不抬头地朝闻嬷嬷问道。
“回娘娘,已是清楚了。”
谢若暻便不再出声,只专心笔下风光。
孟璋随着丹素踏进抱月阁时,看见的便是清雅美人伏案作画的模样,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孟璋屏退了想要通报的人,缓缓走至谢若暻身后,赞道:“谢侧妃画艺精湛,倒是令孤刮目相看。”
谢若暻虽被孟璋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笔下仍是稳稳勾勒,甚至难得朝孟璋打趣道:“听殿下这意思,平日里怕是以为妾一无所长了?”
孟璋闷笑两声,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瞧瞧咱们谢侧妃的这张嘴,倒是愈发不饶人了。”
适逢谢若暻也画完收笔,便朝孟璋嫣然笑道:“殿下看看妾这幅画,画的可好?”
孟璋目光流转,细细看去,原来画中人竟是他,只是瞧着比如今年轻几岁,身披闪耀铠甲,挺立马鞍,身后是战场的尘土飞扬。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谢侧妃好画艺。”孟璋赞道,伸手拿过那幅画,却意外注意到画下的纸上飘逸灵动的字迹,夸到:“谢侧妃竟还有如此文采。”
这倒不是孟璋夸张,先说画艺,谢若暻从未置身沙场,却能勾勒出沙场的雄浑磅礴,这几首描绘边疆的诗更是瑰丽壮阔。
谢若暻笑道:“殿下何必谢侧妃的叫妾,不若唤妾小字昭昭可好?”
孟璋有些诧异地看着谢若暻,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叫他意外,他原以为谢若暻定是不会像旁的女子一般示弱,不过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是喜悦的。
“昭昭,孤真是,刮目相看。”
“殿下说笑了,妾可写不出如此好的句子来。”谢若暻眼尾朝上,飞快地瞟了孟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