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都是靠自己本身的抵抗力和意志力在撑着,撑不过只能等死。
可以说把整个村子能用的锅碗瓢盆都用上了。
当苏尘阳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色早已黑了下来,没有油灯之类的,房间里只能架起一个小小的火堆。
这还是看在他是重伤的份上,先锋营里的房间就没有火堆!
当然,他们太累了,早已经睡得不知东南西北。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柴火劈劈啪啪的声音。
苏尘阳有一瞬间的茫然,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他差点喊出声!
低头一看,扯开被子,发现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
肩膀、手臂、大腿、腹部,用厚厚的布缠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刺入鼻尖!
是谁帮我把箭头取下来了?是谁为我包扎的伤口?
叶轻和那小姑娘没事吧?她们去哪里了?是否已经脱险?
可能是因为听到有声音,纪云跑了进来:“你醒了。”
纪云就在隔壁间,那孩子现在由她来带,孩子很喜欢她,除了叶轻之外,纪云是第二个抱着他不哭不闹的人。
气得何以伟牙痒痒的,好想打他的小屁股,真是忘恩负义的小家伙,好心侍侯了你几天,一抱你还不情不愿的样子,真是岂有此理!
纪云也很喜欢那孩子,特地给他起了个小名——豆豆!
她刚刚把豆豆哄睡,听到这边有声音,赶紧跑了过来。
苏尘阳:“这是哪里?”
纪云没有回复他,反正又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叶轻!
叶轻一进来,先查看了苏尘阳的伤口,又用手摸了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想不到这个人的体质还不错,这么快就退烧了。
苏尘阳:“叶轻,是你救了我?”
叶轻调侃:“是的,怎么,难道想以身相许?”
苏尘阳:“…”
叶轻看着苏尘阳的脸以肉眼可见变成了猪肝色,觉得一阵好笑,一个下午沉重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愉悦,继续说道:“想不到你的命挺硬的,这都让你挺了过来。”
苏尘阳想行个大礼,却发现下不了床,只好拱手行礼:“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来日一定报答!”
…
第二天一大早,叶轻把周震威叫到一旁:“我们现在的困境,你也看到了,整个村子能吃的东西少的可怜,今天下午,我们的人马上就到,得想办法搞点粮食回来。”
周震威:“叶统领,你说吧,我们要怎么做?”
叶轻拿出当初在北狄手中抢来的舆图,指着其中的一点,说:“看到没有,这里是贺沂镇与恒云镇交界的地方,有三天的路程,易守难攻,有一批北狄大军驻守在这里,约一万人。”
这是叶轻从苏尘阳那里打探到的消息。
周震威:“我们要去攻打他们吗?”
叶轻摇摇头:“不,我们才200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上万人。”
周震威:“那我们去干嘛?”
叶轻理所当然的说:“偷粮食!”
周震威惊得大呼一声:“偷粮食?”
恒云镇不能再去了,回去的话就是瓮中捉鳖,死无葬身之地!
叶轻耸耸肩:“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不知谁喊了一声。
叶轻抬眼望去,院子里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人,所有人的眼睛陡然现出一抹光彩,目光灼灼地看着叶轻!
叶轻:“既然大家都没问题,准备一下,稍后出发。”
苏尘阳躺在床上,透过敞开的窗户,目光深深地看着叶轻。
心口一阵酸胀与动容,叶轻多少岁,十二?或者十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的肩膀还很稚嫩,可她毅然扛起了大旗。
她背负了这个年纪不该背负的重担,去捍卫东凌将士用鲜血守护的江山。
半刻钟之后,周震威拱手行了一礼,道:“叶统领,先锋营已集结完毕,随时听候您的号令。”
叶轻站直了身子,冰冷的秋风吹过她纤瘦的身子,她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出发。”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是,第二天晚上,还没有去到北狄大营,反倒是半路碰到一队运送粮草的北狄军队!
“太过分了,我们是要上阵杀敌的,竟然让我们押送粮草,真是大材小用!”一名北狄小兵怒气冲冲地说道!
又一名小兵砰地一声将头盔猛掷于地,怒声说道:“就是,原本还以为能上场杀东凌人,谁知道竟然当起了民夫,真是气死人了……”
“你们发什么脾气?”小头目大吼一声!指着小兵说道:“这一趟粮草押运非同小可,兹事体大,大家都要打起12分的精神,小心防范!”
“天都黑了,要不咱们休息一下吧?”
小头目:“不行,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
看到小头目发火,其他人不敢再说抱怨的话,只能认命地赶着马车向前走!
黑暗中,少年转过头来,眼睛那么亮:“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