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荣盛长公主把丈夫叫到身边,“是不是侄儿他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所以被杀?”
“应该是,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荣盛长公主恶狠狠道:“本宫有百般手段千种毒计,看谁敢查!就算查出来了,那又如何?本宫就是走私军器了又如何?陛下能拿本宫怎么样?他的皇位,还是本宫帮他坐稳的!没有本宫,就没有他今日!他敢治本宫的罪,先问问本宫答不答应!”
荣盛驸马苦笑道:“公主洪福齐天,自是不会有祸患降身,但臣……就不一定了。”
“驸马何出此言?”荣盛长公主道,“你我几十年的夫妻了,本宫难道会丢下你不管?放心,动你就是动本宫。”
荣盛驸马得了长公主承诺,终于心里松了一口气。
“公主你且歇息,臣去大理寺探问,看柳氏二人坠崖又是什么缘由。”
“好。”
柳氏夫妇坠于崖底,大理寺第二日才把他们从崖底捞起来,带回了寺中。
陆方也快快跑回了齐宅。
“姑娘,我按你说的,把那信揉皱了藏进了柳氏的怀里,果然被人拿走了。”
“谁拿走的?”
“大理寺少卿,程良硕。”
“果然是他。”
萦绕在心中已久的困惑,此时终于了结了。
那封信,是浅灵伪造的,柳氏写给“主子”的信。
沈行复死后,她一直在思虑杀他的人是谁,思来想去,只能是大理寺中的人,今日以一封伪造的信件一试,果然试出来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
朝廷军兵南下平南仡之乱,故意拖延的是他;她状告姜琢君,故意瞒下淳王画像是他,杀沈行复的也是他。
程良硕,一个在未来十年会无限趋近于相位的能臣栋梁,是淳王的人。
祯和帝深耕在内修外攘之中,却不知不觉早已被淳王的暗棋一步步包围。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大理寺应该会把他们二人之死判定为意外落崖。”
“姑娘,只怕有些难,事情已经大了。”陆方道,“柳公子的尸首上发现了‘军器’二字,朝廷已经下令彻查了。”
“军器……”浅灵忽然想起一事,“我上回让刘信去取的东西呢?”
“在属下这里。”
陆方捧了东西来,浅灵揭开包裹的盖布,把里面的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一条方正的铁铤,已经经过高炉煅烧提炼再行模铸的铁块,是它变成兵器前最后的样子,铁块的底面印铸着“青龙军器督造局”一行小字。
浅灵目光一闪,站了起来。
“进宫。”
“姑娘,你要进宫了吗?”喜盈站出来道,“栖月姐姐身子还未好全,这次让奴婢随您进去吧。”
浅灵没多想,道了一声好,便赶忙进了宫,第一时候便去了勤政殿。
祯和帝正在会见臣子,让她等了好一会儿,待人散了,才问道:“怎不先去给皇后请安?”
“臣女有要事回禀。”
“何事?”
浅灵道:“圣上知道,去年,臣女在边关被赤突王子捕获过一回,被一哑巴老妇救出,逃窜于山林之间,目睹了一桩交易。”
“什么交易?”
浅灵把那块铁铤奉了上去。
“就是这桩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