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1日
今天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直到现在我都害怕自己是在做梦。
我不能控制自己,我必须得隔一会儿就站起来,走到离我两米的沙发那里,去摸摸躺在那儿睡觉的那个人的头发,告诉自己他是真的存在,而不是我的幻觉。
我的笔记本不在身边,但我找到了纸和笔。我必须得写点什么让我自己镇定下来,不然我就有手舞足蹈或者痛哭流涕的危险。
今天早上给无家可归者的义诊是在一幢大楼里,好在诊室里都有明亮的大窗户,倒不会给幽闭症患者带来太大的困扰。
我的第三个病人又是老杰克。他大声跟我打着招呼走进门来,随手把门在身后关上。但在看见我的一瞬,他愣住了。
“坐!” 我招呼他。
他又站了一会儿,才走过来慢慢坐下。
“最近怎么样?” 我问。
“还是老样子。”他咕哝了一句,抬头看着我,“华生医生你呢?”
“还好吧。” 我说,但是他看我的样子让我想,我应该是非常憔悴可怕了。
我把酒精棉和抽血针准备好,示意他可以把袖子撩起来的时候,他的眼光却落在我背后。“医生你要出远门吗?”
我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任何旅行用品。但当我再回头的时候,我看见歇洛克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猛地站了起来,吃惊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一片白雾开始在我眼前旋转。白雾消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领口解开了,嘴唇上还有白兰地的辛辣余味,歇洛克正俯在我的椅子上,一手拿着随身带来的扁酒瓶。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数到三,然后再睁开。
他还在那儿。
我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嘴唇有些发抖地说:“约翰,是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既不惶恐也不激动。但我的双手下意识地伸出去,抓住他的胳膊。我隔着他的袖子,摸着他精瘦有力的胳膊,然后我对他笑了:“你可真象是真的。”
这是我做过的最真实的一个梦,我可以这么真切地摸到他,隔着衣袖我甚至能感到他温暖的体温。而在从前那许多个梦里,只要我向他伸出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他凝视着我,喉头动了一下,有一瞬间我觉得他眼里有什么东西亮得象是要流出来了。但是他深吸了口气,把酒瓶再次凑在我嘴边:“来,再喝一口,” 他在我听话地把酒咽下去的时候,凝视着我说:“约翰,你不是在做梦。”
酒精的力量让血液渐渐回到我的大脑。我开始能有足够的理智判断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境。我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说:你永远也想不起梦是怎样开始的,你总是忽然一下子就到了某处,却不记得你是如何去的。但我记得这是哪儿,我也记得今天早上我是怎么来的,我也还记得走进屋来的老杰克,而一顶花白的假发正扔在桌子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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