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刀子落下，受害的是她自己或者她看重的人，就忍受不了一点。

颜如玉静静看着余氏崩溃，忽然想到，像她这种人，怎么会那么好心，冒险去破院子通知手下逃走？

她连夏苗都能舍弃，连小货郎都没有通知。

那几个手下，什么重要的信息都不知道，也不怕他们走漏什么消息。

为什么？

“宋平，”颜如玉缓声道，“去查那个院子，里里外外都翻个遍，看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要惊动老人家。”

“是。”

余氏听闻，脸色再次微变，抬头看颜如玉。

宋平立即领命而去，就凭这个女人心虚的神情，那院子里一定有东西。

颜如玉猜测，院子里藏的，应该就是余氏最后的秘密。

恰在此时，小货郎突然跳起来，一把掐住余氏的脖子。

“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骗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与我长相守？”

余氏被掐着只有一丝气进出，脸都涨红，嘴角勾出讥讽的笑。

这笑就说明一切。

小货郎手上用力：“贱妇，我错信了你！”

“咔嚓”一声微响，余氏的脖子被掐断。

小货郎松手，余氏软软倒地，头也歪到一旁，脸上那抹笑还没有退去，看起来分外古怪诡异。

小货郎片刻没有停顿，举起手，一巴掌击在自己额头上。

“啪”一声。

他一丝余地都没有留，七窍出血，倒地而亡，脸和余氏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夏苗愣了愣，眼前这一幕来得太快，也超出她的预想。

她和小货郎见的次数也不多，回想起来，总共也不超过五次，一只手就能数得清。

这些年辗转奔波，跟在余氏身边，小货郎也是一样，但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就是当年那个。

也是和她生了孩子的那个。

更没想过，她一直照顾着的孩子，竟然是自己的。

而小货郎，临死都不曾给她一句话，也不曾看她一眼。

夏苗低低笑一声，自嘲自己真是可笑可悲。

这大概，就是做这么多坏事，害那么多人的报应。

她转身向颜如玉，行个大礼：“王妃，感谢你让我知道这一切，我没脸求再见孩子一面，只想求您，别让孩子知道，有我们这样的父母。”

“我们……不与做他的爹娘。求王妃留他一条命，以后哪怕要饭做乞丐，也要干干净净做人。”

她重重叩个头，从地上爬起来，奋力奔向廊下柱子。

一下子撞上去。

颜如玉别开目光，微微闭眼。

“来人，把尸首收了。”

“是。”

颜如玉回自己院子，霍长鹤还没回来，他亲自去庄园那边，看向光他们炼金事宜。

这是第一批，也是要与曹刺史分账的，务必要小心，账目清楚。

这次余氏身死，柳家庄的窝点也被铲除，还有绣坊和小百货铺子，这些都是他们的拿到房契用于经营的，现在人都死了，颜如玉也不想沾手这些，打算就交给刺史府衙门，重新规划打理。

到时候也算是衙门的一项创收。

幽城要越发展越好，用钱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还是得想办法创官府的营收。

颜如玉把这些详细写在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