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垂于后,而其在当时则隐而难知。”————————四书训义】
运河的工程牵扯广泛,皇帝作为后来人,不会让运河工程进行粗放式的建设,而是打着借助这项堪比万里长城的巨型工程带动一系列的技术、学术进步。
接下来的整个冬天,忙完各地上计、藩国进贡后无事的大臣们与士人们开始为了这个庞大的计划献计献策,其声势似乎更是盖住了关于新律法的讨论。
在太学里,善于工程的经营科博士、学子们与善于筹划的治剧、经济科互相辩论,有时还与格物院的匠人们一起规划整个工程。
“不对,这一节错了!利漕渠前年就已开凿了,引漳水注入白沟,为的就是沟通邺城与四方漕运,便于运送中原军粮至燕赵等地,这份图籍怎么还没有画上?”有人激动的说道,甚至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手指着某处。
太学内,一大批精于水利、算术、统筹的学者与学子们在对整个大运河工程进行中长期规划,对于河道的选择、工程段的划分、人力物力的计算,这些人进行了激烈的争论。其中最忙碌的要数经营科博士、兼太中大夫刘洪,他年近八旬,自从被皇帝召入长安以来,长期在太学教授算术、参与历法修订,近日还在为了写完汇聚自己一生心血、由皇帝钦命的《算经而忙碌不已。
此时又要领着这些人参与运河的规划,提供足够的、准确的数据给工部、都水监做施工参考,快八十的他感觉自己的时间都不够用了。
不过好在他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遇到了足以托付衣钵的年轻人,来自江东的赵爽,他在数学一道极有天分,在太学求学期间便参与了工部、都水监主持的郑国渠修缮工程,改进了关中各渠,使其重新焕发生机。之后他弃官不做,再度回到太学,拜入刘洪门下,专心研究《周髀算经《九章算术等书,开始作为刘洪的副手教习学生。
“君卿,我有些累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刘洪吃力的起身,杵着皇帝赐予的鸠杖缓缓站了起来,轻轻捶着句偻的腰:“我要回去了,今日趁着天色,还能在写几页书。”
赵爽正在与人争辩一道算术题的答桉,对方是有名的格物院令、兼经营科博士马钧,为朝廷设计过多种天文仪器、农具兵器的他在人前没什么架子,反而十分拙于言词,但一与其说起算术或技术上的东西,马钧就会变得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好在他从不以官职压人,只以结果说话,赵爽与他吵过几次,每次都被对方精妙的计算折服,随后另外又找一题,于是又开始吵。
“这、这、这水闸只要坚固耐用,两扇水闸,可蓄数里之水,其水深足以过船,待、待船只尾闸,便开闸泄水,放船驶入下截运河,有、有何不可?”马钧吞吞吐吐的说道,手上拿着一个水闸的木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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