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迹其自为,则因循惰弛,罕克自强,措心积虑,甘心为小人,而不以为病。”西畴常言
桌案上摆了酒和一些肉食菜类,伺候的苍头奴仆早已经被遣散出去,屋中唯有马腾和韩遂相对而坐。眼前虽是美酒佳肴,两人却各有心思,都没有动箸的意思。
马腾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愿闻其详。”
“这得从司徒马公说起。”韩遂这时拿起箸筷,徐徐轻点几下,道:“马公认足下为亲,在旁人看来,是为朝廷安抚将军。但就我所见,此事多半出自马公的私心。”
“私心?”马腾心里一动,两手按着双膝,身子稍稍前倾,皱眉说道:“是想拿我做军中外援?给他助长声势?”
韩遂颔首道:“正是此理,朝廷三方如鼎而立,车骑将军董承麾下直属有大批将士,这暂且不说,就连杨氏都有亲族担任军职,虽为护羌校尉、驻地遥远,但也不容小觑。司徒马公看似势大,其实身在泥淖、举步维艰。”
“所以马公就得仰仗我?”马腾嗤的一声笑了:“我手下不过四千多人,论精锐、论甲兵,都比不上樊稠等人的部众,更遑论南北军了。他若真要假我为势,那就该拿出本钱来,一个马氏的家名,还不足以让我用身家托付。”
韩遂冷笑道:“这还由不得你从壁上观,就你这点本钱,哪够与人商量?”
“你这是何意?”马腾目光霍地一跳,吃惊地盯着韩遂,道:“我不愿给他助长声势,难道他能还强逼我不成?”
韩遂仍是揶揄的笑着,刚才刻意保持的奉承与恭敬此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副看好戏的语调:“你还不明白吗?自打你接受马公的认亲、承认自己是他扶风马氏的一员开始,你就等于是做出了选择,今后无论如何都要站在他一边了。更何况陛下还在后面推了一手,把庞德调走,让你手下兵马彻底成为你的亲军,也彻底成了马氏的亲兵。”
“这时候要反口、要撇清关系,别人信么?”
马腾听了这话,恍若遭受雷击,雨后如此凉爽的气候,他竟然惊起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