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边沐神色有变,代诊赵先生不由地愣了一下。
“边大夫有话不妨直说,看得出来,你绝对是谦谦君子,我呢,虽说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是小人。”
“它是这么回事,前些年,我也亲历过几位特殊病人,跟席老太太有些相似,手头紧,没钱看病,也是他们平时做人比较地道吧,最终也跟你似的,有人愿意出钱包治,结果呢?大多数中途因为种种原把相关资资金全给断了,最后反倒把患者害得挺惨,我记的……那是一个秋末冬初的晚上,八点多钟吧!我上医院看我同学,她托我办点事,在医院门口就撞见那一幕……唉……”说到这儿,似乎突然戳到边沐的某处痛点了,心有不忍,边沐停口不说了。
代诊赵先生显然是经过些事、见过些世面的,见边沐如此,内心深表理解,也不多说啥,静静地坐那儿等边沐情绪稍微平复一下。
……
“当时吧……患者是位老大爷,一看就是农村的,病治到一半,贵人突然消失了,医院坚持在欠费情况下又给老人家治了两个多月,最后实在是不堪重负,没办法!断药、劝离、腾退床位,说白了,就是被医院赶出病房了,担架抬到医院门口,当儿子的、做女儿的实在不忍就此放弃老父亲,往大街上一跪,就想着求路人们帮帮忙,哪怕在楼道里支张床位,好歹不能让老父亲就那么离开人世吧……”说到动情处,心下悲戚,边沐再次打住话头,一时难以继续讲下去。
心有所感,那位代诊赵先生眼圈也红了。
“我明白了……边大夫你这是怕我中途撤资,害得我干妈治也不是,不治更不是,对吧!放心,我不是那种人,你要担心,咱们不如现在就签个合同,我呢,先押你这儿50万,你要觉着手续不齐全,咱们可以打电话请公证处的工作人员上门做个现场公证,所有费用算我的,这样总行了吧?”看得出来,代诊赵先生这是真想帮他干妈了事。
“这……这种事最好有个权威点的第三方出面比较合适些,你有你的难处,说实话,我虽然年轻,有些人生事理还是能理得清的,善人难做,不是说,君子一时冲动想做善事,结果,为善不终,最终因种种不可抗拒缘由退出,出尔反尔,反倒成小人了,实在是生活多变,好多事,不是咱们所能预料的,结果,最后搞得大家都挺尴尬,那……咱们商量商量,找哪一家第三方比较合适?”边沐用一种商榷的语气说道。
“哎呦!这种事我还真没遇过,没别的,全听边大夫安排,你怎么说,我怎么合作就是了。”代诊赵先生话说得还是那么爽快。
略微沉思了一下,边沐回复道:“原先吧,我以为席老太太这就算放弃治疗了,所以……好多治疗细节我也没怎么在脑子里过过,你这突然出现,我还真没什么思想准备,你要知道,依照我们医疗界的行规,席老太太这得算住院治疗,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这儿完全不具备住院治疗条件,所以……我得跟人借个地方。”
听完这话,代诊赵先生还是原先的态度:“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安排,我怎么配合。”
“那……市中心医院骨科、陈阅卿董事长,你选其一吧!”
闻听此言,代诊赵先生脑子就有些懵圈。
见赵先生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边沐连忙解释了几句,担心赵先生听得稀里糊涂的,边沐还特意把李云虎叫过来,现身说法,将李云虎在陈阅卿开办的特殊医务室的经历简单介绍了一番。
沉思片刻,代诊赵先生最后还是选择了市中心医院,由岳医生代办,同时,市中心医院也是负责监管的第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