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西北城, 阴森幽暗的西北城主府邸前正摇晃着一盏盏白惨惨的纸灯笼, 纸灯笼上面每个都书写着一个血红血红的“豕”字, 可歪歪扭扭地看上去并不喜庆, 反倒更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蚯蚓在上面爬。
忽的一阵从耳朵边窜过的阴风刮过,刺耳的铜锣声在这么府邸外咣咣响起, 路两旁的白皮孙纷纷瞪着红眼睛绕路躲避,接着一顶四面都是红布遮着的大轿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里头由几个小鬼摇摇晃晃地抬着出来。
这顶轿子,在西北城里头,但凡是有眼力见的都知道是城主所有,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敢抬起眼睛往里面瞎看, 只老老实实地埋头跪在地上等着这顶轿子从自己面前缓缓抬过去。
可是透过若隐若现的大轿帘,外头的人还是能隐约撇见里头正坐着一个身着喜庆的大红灯笼裤, 脸比白墙皮还白,双颊则怪里怪气地抹着鲜艳脂粉的骚包大胖子。
骚包这词用来形容一个人似乎略有点古怪, 但却真真切切地反映了这位一看就身份地位十分显赫的仁兄给人的第一印象, 再联系他之前被自己府上的小鬼搀扶上轿子时那副走路打颤,双腿无力, 出门都只能像废物似的坐着轿子四处转悠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人肯定是个笨拙愚蠢, 体虚短命之徒。
这让人看着就怪恶心的家伙自然不是别人, 就是传说中最喜男色且臭名远扬的西北城主了, 外人大多不清楚他的真实来路,只知道他约莫是个自己生出人形的豕祟。
而作为祟界八城之一西北城之主,他平时一不管正事, 二没有正形,传言还每每流连于男娼巷子和那些相好的男妖精们整日厮混荒唐,引得外人议论纷纷。
而对于西北城最近连日发生的女祟丢失事件,这个脸上被各种香粉涂抹的比生猪油还闪亮的西北城主看上去也并非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完全不知情,只是和轿子旁的小鬼聊起这事的时候都显得有些避讳莫深。
“城主,眉郎这些天都在咱们西北城里头抓了那么多姑娘家了……这事咱们要再继续帮着瞒下去,主城那边肯定也会跟着知道啊……那个仗势欺人的祟君殿下一向不是善茬,万一这次咱们和眉郎一块干的这事暴露了……”
“暴,暴露了?暴露了又如何?他区区一个狐假虎威的狗屁祟君,本城主还能怕了不成啊,大不了咱们和那主城从此一刀两断,咱们又什么好怕的……”
嘴上说着根本不怕主城那边的人,但西北城主脸上还是依旧开始不受控制的悄悄冒油汗了,而看出来自家城主这胆子其实比针尖还小,骨子里其实也就是个根本没脑子的蠢货,这心思活络的小鬼也只是陪笑着点点头才跟着附和道,
“是是是,您说的对,咱们干嘛怕他呀,不就是一个狗屁不通,没什么真本事的祟君嘛,不过您也放心,那个祟君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没让人来找过我们麻烦,估计是我们之前送到祟殿里去的那些东西起作用了,果然有些事还是要打点打点的好……不过……不过依小的看吧,这事也不能一直让眉郎这么继续坑咱们下去,也是时候该向他们讨要咱们的报酬了……等咱们拿到了报酬,您要找什么样的美男子找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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