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现在是三四月,天气乍暖还寒,怎么都不该是用清风符的时候。不过因为天气将要热起来,天寅符最近确实在大量制作清风符,这样一来,也不怪州府查不出原因来,直接把天寅府给贴了封条。
“太干净了。”殷流采查看一番后,低声自言自语。
“什么太干净。”
“识海。”修士一旦踏进门槛,不管修为是低至炼气还是高至飞升,倘不小心死于非命,识海中的神识都一样只能停留九日,九日之后就会自然而然消去,只是,这人死了才不足七天,识海中已干净得仿佛从不存在神识一般。
殷流采是法修,擅长探查识海,姬氏皇族所修不同,因而并不能探查出识海中的神识残留情况。
“因何如此?”
“虽然已无神识,但还留有一些余念,不过那些余念俱是恐惧,他死时应当遇到了什么令他很害怕的人或事。便是死于修士之手,也不好轻下决断是人是物又或其他,此事,若要查清,要请高阶法修来。”高阶法修可以通过尸身,逆向推演这人死前发生过的事,修为高到化嗔真君那地步,甚至可以还原出动态的现场。
姬肃却苦笑,姬氏皇族面子确实有几分,但要请动高阶法修,着实有些麻烦。一来一去,少说也得三五日才能请到人来,但他那侄子再过三五日,就是高阶法修来,也会因为识海灰暗,而无法推演。
要说殷流采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人,可姬肃的一脸苦笑太明显,明显到殷流采都不好意思当作没看到,这要是装没看到,得多瞎:“我传书去问问家师是否得便罢。”
深深一揖礼,姬肃面上的感激之情与他刚才的苦笑一样明显:“多谢殷师姐。”
摆摆手,殷流采从怀中取出玉叶传书,给化嗔真君发去消息。化嗔真君那便很快有回复,道是他此时身在五云山,赶不过来,另托门中师兄前来推演。化嗔真君相托的不是别人,正是殷流采见过的鉴真真君,这位素来热心肠,上玄宗中凡谁有什么事抽不开身,找他八成都有谱。
“弟子见过师伯。”
“无需多礼,哟,这才多久不见,师侄已经结婴,我说怎么化嗔师弟最近谈及你总是面带笑意,原来如此。”鉴真真君说话间,又提了一句杜鉴之。
殷流采十分领受鉴真真君的好意,恭恭敬敬地把人请到停灵的厅堂去,鞍前马后端茶递水,倒比在化嗔真君面前还殷勤些。
鉴真真君推演完后肃立原地久久不语,殷流采不急,姬肃先急了:“真君,不知何事犯难?”
“事与天寅府无干,之所以生前手中捏的是清风符,皆因他识海中神识是为火焚毁。”
话一出,厅堂中所有人都愣了,怎么还有火能焚烧神识。就是末法之火,也不能焚无形,神识便在无形之列。
“是末法之火。”鉴真真君传音于殷流采。
殷流采讶然:“末法之火不是不能焚无形吗?”
“禅宗曾有位大能以三千卷论,魂魄有形,神识有形,意念有形,可见不可见,皆有其形。”
听完这话,殷流采顿时感觉真仙界更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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