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数。”
“兴许吧。”应霄不置可否,拿出了三瓶丹药在床边桌上一字排开。
“这是配合治疗你后续伤势的丹药,还有补充你本源的,后面你每天还要来接受一次火胡的治疗,如此五天,才能确定无忧。”应霄说着说着,声音竟然小了下去。
陈广看向应霄的双眼,发现应霄竟然有些羞色。
猛然回想起所谓火胡——
在昏迷期间,自己并非全然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失去了知觉,这是铸神一锻带来的好处,恍惚间也能对外界有所感知,除非是更严重的、更彻底的伤势才会失去知觉。
既然是药浴,自然是除去了衣物的。
“是谁带我进浴桶的?”陈广面色古怪的问道。
魏东来双手抱臂立在了一旁:“嘱咐过我让我别乱插手的。”
“有……御物术。”应霄小声辩解道。
“以后我会清醒着的,这次倒是麻烦师姐你了。”陈广心情还是愉悦的,被一个女子这样对待总是不错的,至于被看光与否反倒是没有那样的执念。
陈广是前世对于治病救人的道理更明晰。
魏东来是心向大道,对**凡胎的隔阂也不怎么深厚。
虽然这本来是会让人有些尴尬的话题,最羞涩的反而是应霄这位医师了。
应霄深吸一口气,被两人的态度感染,很快就摒除杂念认真道:“此后的治疗费用是每天1168穗元,至于今天的,我的部分,则是6800穗元。”
这价格已然是超过了一件中品灵器的价格了,但让陈广更在意的是:“你的部分?”
“是的,你受到的伤害是来自于二阶灵植的伤害,最主要部分的医治和诊断,是来自于我的老师,这是实实在在属于二阶的范畴,我只是善后,”应霄轻柔的声音却是在诉说一个严肃的事实,“宗门不会刻意的抑制你们自由接触二阶灵物,但因此蒙受的损失你们要自己承担,这不是宗门下达给你们的任务,比如开发雪峰,那自然是无条件的治疗,但你们自己的作为,无法承受的部分,比如二阶伤势,宗门依然会将其治愈,但会记下,在你们有偿付能力的时候需要结清,所以在陈师弟你跨入筑基之后,老师就会要你付清医费。
“同时,这并非毫无限制的,二阶伤势,意味着需要投入同等的筑基资源才能救治,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得对一个练气弟子宽容,在你付清这一次的医费之前,下一次类似情况,不会得到预先支付的救治。”
应霄顿了一顿:“老师说你比较特殊,有小功在身,那就可以放宽一两次,所以若非必要,师弟还是谨慎对待冰花梧桐的好,在伤愈以前,最好最好,不要再去接触冰花梧桐了。”
陈广闻言反而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大有深意的看了魏东来一眼。
魏东来顿时陷入了窘迫,无奈道:“实不知也,我也不知道二阶灵植还会给师弟带来这样的麻烦,我愿为师弟付清医费,不,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钟师兄知否?”陈广语气依然平缓,可这种冷静的态度,更叫魏东来心里面叫急。
“还需得当面一问。”魏东来不假思索道。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寂静,哪怕是有应霄在一侧提醒陈广要怎样康复、服用那些丹药有什么禁忌和要诀,但这样的声音却恍若天外,陈广和魏东来都安静得像是事外之人一样看着、听着。
应霄已经能感觉得到气氛的变化。
“师弟付清了我的医费,便可自行离去。”应霄及时抽身离去。
修士并没有那么脆弱,陈广又休整了盏茶功夫,便招呼魏东来,认真道:“师兄于我有恩,但钟琪师兄的作为,还要当面问个清楚才是。”
“理当如此。”魏东来没有什么意外之色。
陈广自然是心有恼意的,宗门如此态度,二阶之物对自己一个练气修士的影响恐怕要比自己以为的更大,而钟琪却没有戳破这一层,很难说他也是不知情。
一个小比多年前列名次的修士,对宗门各种隐秘禁忌的了解自然不会懵然无知的。
大概率,是特意为之。
陈广自己付清了医费之后两人便快速返向分楼。
钟琪早早就在冰雾阵边缘等候了,只是看了陈广和魏东来的神色,就像是叹气一般开口道:“我承认我隐瞒了一些,但我是有把握的,我有灵石,可以做为筑基资源来帮你医治。”
“所以你是知而不言?”陈广问道。
“不,我也不是很清楚冰花梧桐具体的寒气伤害程度,我承认我有私念,一度想要阻止,但我的贪念让我没能阻止。”钟琪坦然地,直视陈广,“我愿补偿这部分隐瞒造成的伤害。”
“你并未违背宗门降咒不是吗?”陈广回想起降咒五约,有关同门伤害的情况,基本是规定在宗门外,宗门内只有不互相残杀的规定,所以钟琪的隐瞒,定罪与否,还要看陈广上报与否,“那这就只是一场交易,有契约为证,钟师兄给我的待遇还是优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