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修谨按着眉心。
不知道为什么心有些不静。
按理来讲,应该万无一失的。
想着若是失败自己行为被外人知道的下场。
夏修谨猛地一颤。
他自我肯定重复了一句。
没有问题的。
或许是年纪大了!
这种在年轻时候都不会在意的小事。
竟然也会让自己心神动摇。
夏修谨将香点燃,打开祭坛。
祭坛上面并没有摆放常见的神像。
一尊似人似兽的雕像摆在仪式的正中间,骨骼畸形,有着六只手臂,下半身如同野马般四只蹄子。
皮肤各处皲裂流着灰黑色的脓水,眉心处有颗竖瞳,炽热猩红,左眼空洞洞,虚无一片,如同黑洞般,诡邪惊悚。
任哪个人看见这座雕像都知道是一等一的邪恶。
三跪六拜。
毫无反应。
并没有得到的回应。
夏修谨心中有了糟糕的念头。
越是危机的时候,越要镇定。
每临大事有静气。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措施。
他将一碗茶水靠在嘴边小口小口慢慢饮尽。
从暗室中出来。
面色冷厉如从前。
哭喊声不绝如缕。
一个年轻女人扑在他的身上。
她穿着一袭绿续针联珠大鹿纹锦云锦,下身是一件泥黄绒绣独梭绢下裙。
原本雍容华贵的服饰此时因为慌乱褶皱丛生。
雪白肌肤裸露。
沐猴而冠这个词汇不由得出现在他脑海中。
这是自己最喜爱的女人。
那双眼睛如小鹿般慌张。
自己好像最喜欢的就是这双眼睛。
每当这双眼睛看着自己。
就会喘着粗气向前,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
当年自己要将这个比儿子还要小十岁的女人娶进门。
许多人都认为聪明一世的夏修谨发疯了。
此后他的行为。
更让大家认为他发疯了。
他开始变得痴迷。
变得昏庸,就连亲生儿子前来劝阻。
也只得到了一顿毒打。
原来一手创办致远商会的夏修谨。
似乎变成了没有女人就不能再活下去的废物。
“老爷!走吧!”
“黑甲卫过来了。”
她本就是一枚最好看也是最无用的花瓶。
往日里都是甜言蜜语与周围人的讨好。
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她害怕,收拾好金银细软。
只要将这个男人一声令下,带走相当多财富。
另谋出路。
外面隐隐作响的铁甲声。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夏修谨,女人,还有一个身形相似与夏修谨相似侍卫。
夏修谨用手摸着女人的发丝,从头顶一点点顺下去。
如抚摸小狗般手法娴熟。
女人的发丝很亮很黑很光滑。
如同上好的丝绸。
事实上比丝绸珍贵的多,每日都是用不少上好物件包养。
“他最喜欢闻你的头发吧!”
听到此言。
女人身体一僵,如毒蛇般的刺骨阴冷从骨髓冒了上来。
“老爷!”
“我知错了!”
“是他先勾引我的!”
女人哭喊将头颅埋在夏修谨身上。
嘴角勾起笑容。
她明白这个老头对自己的迷恋。
往日里犯错。
他甚至舍不得大声呵斥一句。
夏修谨一只手抬起来,从女人僵硬的脸颊上指尖轻抚下来。
“是啊!”
“我怎么会怪你呢!”
开口说出的话让女人心中一喜。
正打算再说些好话安慰这老头。
夏修谨手顺势往下,能感受到女人脖颈因为不适升起的鸡皮疙瘩。
一声清脆。
女人倒在一旁。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与疑惑。
我不是你最喜爱的女人嘛?
你怎会如此。
你怎能如此。
旁边的侍卫安静赴死。
夏修谨麻利将两人衣服对换,面目一抹。
他成为了致远商会不起眼的侍卫。
“致远商会会长与夫人不愿离去,同生共死,一同葬身火海。”
“这样的壮美爱情故事想来一定很让人喜欢吧!”
夏修谨露出诡异笑容。
掏出一个玉盒,里面是一团金色的火。
夏修谨毫不留念。
将玉盒抛出,里面的火种遇风而涨。
将一切的罪恶吞噬。
……
“走水了!”
“救火啊!”
致远商会火光冲天!
在漫天火光中,那座繁华的致远商会大楼从各处一点点焚烧。
又似乎有什么东西会从中孕育而出。
早已踏上行程的夏修谨毫不留恋。
这次是我低估了周意致。
下次。
我不会再败!
他大步向前。
永夜抛人何处去?
绝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