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海西岸,天水观,一株老松下,两人正在下棋。
邋遢道人葬灵子执黑,对面一名白须道装老者执白,此刻盘面一片胶着,葬灵子抓耳挠腮,老道却是一派平和,微笑道:“千年修行,你的性子还是这般急躁。我教过你许多遍,与人争斗要心平气和。心平才能智算无遗,气和才能一击而胜,你这幅模样,出去了真要被人坑死。”
“长松老头光说不练,你自己还不是被人坑了两千多年。”葬灵子双眼死盯着棋盘,“你倒心平气和了,又有什么用。”说着捻出一枚棋子,比划了半晌,犹犹豫豫的放了下去。
“你不懂。”长松老道摇了摇头,一枚白子落在棋盘,抬手将中央被吃掉的几枚黑子拿掉,呵呵而笑,“胜败由心,我从未输过。”
葬灵子龇牙咧嘴,似对自己的损失心疼不已,“你这老头,就不能让我赢一局吗?”
“我都让了你一子,还要如何?”
“让我两子,输了我替你办两件事!”葬灵子道。
“上次交办的事情都未做好,还有脸提?”
“我怎知廖让会盯上那小子?他排名一百有余,怎么也不该被盯上,谁曾想廖让是扮作净山和尚,亲自主持过那场测试,瞧出了端倪。廖让那变化之术确实厉害,我都没瞧出破绽。”
长松道长摇头,白须微动,“那是你没仔细瞧。阐微都看出了他有问题,只是未发作罢了。若是稍加用心,凭你的离幻真眼怎会瞧不出破绽。”
“我只远远地见过一次,为何要看那么仔细,那时你又没交代让我做什么。总之,后来我不是替换了那小子的洞府嘛,他没死不就成了。还照你的说法护了他两日,让廖让没机会动手。也不知他是你什么人,这般看护。”说着似乎瞧出一手好棋,迫不及待的落下一子。
老道叹了口气,“自你找到我已有一千三百年,眼看着你从一条小水虺长到这般模样,修为越来越高,怎的心性却越来越懒,一千多年了,这镇子都没迈出一步,照他们的话说,你就是个死宅!也不知我当年瞧上你哪点,竟收你为徒。”
“哈哈,”葬灵子似是很得意,“当年我说要化形修仙,你非要我学你道法。你们一族不都是这般喜欢蜗居一地的么,怎么到头来还怪我。”
长松道长不接这话,轻轻落子,“那上上一件呢?要你照拂一下族裔,你却只给了人一件破损的法宝就把人打发了,好歹为师过去坐拥四海,还没这么寒碜过!”
“您老过去富裕,但没给我留一个子儿啊!那法宝是我扣了几百年凑出来的,都送给那丫头了,要不是看她孝心可嘉,我还不给呢。您老实话说,那小子和那丫头是不是您老当年留下的种,要不怎么会百般看护……”
“竖子!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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