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日晴爽殊甚,而西北风颇厉。余同静闻登宝石山巅。巨石堆架者为落星石。西峰突石尤屼嵲,南望湖光江影,北眺皋亭、德清诸山,东瞰杭城万灶,靡不历历。下山五里,过岳王坟。十里至飞来峰,饭于市,即入峰下诸洞。
大约其峰自枫木岭东来,屏列灵隐之前,至此峰尽骨露;石皆嵌空玲珑,骈列三洞;洞俱透漏穿错,不作深杳之状。昔黥于杨髡kūn对和尚的鄙称之刊凿,今苦于游丐之喧污;而是时独诸丐寂然,山间石爽,毫无声闻之溷hùn混乱,若山洗其骨,而天洗其容者。
余遍历其下,复各扪其巅。
洞顶灵石攒空,怪树搏影,跨坐其上,不减群玉山头也。
其峰昔属灵隐,今为张氏所有矣。
下山涉涧,即为灵隐。有一老僧,拥衲默坐中台,仰受日精,久不一瞬。已入**殿,殿东新构罗汉殿,止得五百之半,其半尚待西构也。是日,独此寺丽妇两三群,接踵而至,流香转艳,与老僧之坐日忘空,同一奇遇矣。
为徘徊久之。
下午,由包园西登枫树岭,下至上天竺,出中、下二天竺。复循下天竺后,西循后山,得“三生石”,不特骨态嶙峋,而肤色亦清润。
度其处,正灵隐面屏之南麓也,自此东尽飞来,独擅灵秀矣。
自下天竺五里,出毛家步渡湖,日色已落西山,抵昭庆昏黑矣。
初二日上午,自棕木场五里出观音关。西十里,女儿桥。又十里,老人铺。又五里,仓前。又十里,宿于余杭之溪南。访何孝廉朴庵,先一日已入杭城矣。
初三日自余杭南门桥得担夫,出西门,沿苕溪北岸行。
十里,丁桥铺。又十里,渡马桥,则余杭、临安之界也。
〔其北可达径山。〕又二里为青山,居市甚盛。溪山渐合,又有二尖峰屏峙。一名紫薇,一名大山。十五里,山势复开。至十锦亭,一路从亭北西去者,于潜、徽州道也;从亭南西去者,即临安道也。从亭西南又一里,一石梁横跨溪上,曰长桥。越桥而南又一里,入临安东关。山西关,土城甚低,县廨颓隘。
外为吕家巷,阛闠huánhuì反差盛于城。
又二里为皇潭,其阛闠与吕家巷同。其西路分南北,北者亦于潜之道即捷径,南者新城道也。
已而复循山向西南行,又八里为高坎,始通排简易木筏。
又三里,南入袅柳坞,复入山隘。五里为下圩桥。由桥南溯溪西上,二里为全张,一村皆张氏之房也。走分水者,以新岭为间道,以全张为迂道。余闻新岭路隘而无托宿,遂宿于全张之白玉庵。
僧意,余杭人也。
闻余好游,深夜篝灯瀹茗,为余谈其游日本事甚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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