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初来乍到的,却是需要学一下礼仪规矩,秦府是有女先生的,等过两日,你改了名字,我领你去见一见。”秦府的女先生是秦咏臻特地请来教导秦晚柔的,虽然秦晚柔已经行了及笄礼,在相看人家了,却还是照常跟着先生学习。
程锦望着女儿,心里头微微叹息,到底是分别了数年,那个时常搂着她撒娇的小小姑娘,最终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不能磨灭的回忆。
略有些生疏的挽着程锦的胳膊,慢慢的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明珠才略带着鼻音轻轻的说:“娘亲,我很想你!今天很开心的,很开心。”
抬手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发顶,程锦嗅到了一股浅浅的馨香气息,心里头一直挂念着的会奶声奶气叫娘亲的小小姑娘慢慢的被眼前这个秀美的女孩替换。
这是她的女儿,是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两人慢慢的说着相互空白的时光,话语越说越多,萦绕在母女之间的那点儿生疏消失的无影无踪。
细细的叮嘱了许多,直到身边的大丫鬟轻轻催促了,程锦又见明珠眉眼间染上了些许疲惫,才停下话语。
“珠珠,你好好休息,缺了什么记得跟娘说。”程锦捏着女儿的手,心里想着该调些乳膏来,将珠珠的手养的白嫩些才好。
突然想起一同跟来的林姨娘,明珠期期艾艾的开口:“娘……有一个林姨娘……”
“不过是一个姨娘,安分守己最好,若是犯了秦府的规矩,撵出去就是了。这些事儿珠珠不要替娘担心。”微微一愣,管家还没有将这事儿告诉她,程锦不想让这些肮脏事儿污了女儿的耳朵,轻描淡写的岔开了话。
明珠心里涩然,若是千百年以后,女子能挺直了腰杆自力更生,然而现在,母亲这样的也只能忍着男人的三妻四妾。
程锦替明珠拉了拉被角,让她好好休息,又严厉的吩咐了丫鬟好好伺候着,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丰宜院。
正院里还亮着烛火,秦咏臻歪在塌上,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在明亮的灯火下越发显得温润如玉,君子端方。
“烛火这般昏暗,三郎仔细伤了眼睛。”程锦的语气带着温柔的埋怨,说话间带着两人私下相处的亲昵。
秦咏臻上头原本有两个哥哥,只是年幼夭折,秦家二老便小三儿小三儿的叫,当小名使唤。直到后来儿子当了官,才改了口。
程锦嫁给他之后,两人情话私私,才有了这样亲密的称呼。
“我本翻着书,仔细考量,准备替明珠取个什么名字好。”秦咏臻丢开了书,伸手搂过程锦的腰肢:“为夫这次带回你念念不忘的宝贝女儿,可满意了。”
程锦俏脸一红,身子软软的靠在秦咏臻怀里,娇嗔道:“三郎心里头有我,待我一片心意,我自是铭记心中。可我听说有个林姨娘,嗯?”
才说着婉转的情话,最后一句就带了醋意,最后一个嗯字千回百转,又嗔又醋,还伸手在秦咏臻腰上掐了一把,叫他顿时酥麻了半边身子。
“院子里这一个月可都不用买醋了,不过是一个玩意儿,惹你不舒服了,打发了就是。”程锦的话叫秦咏臻心里头受用的很,很不在意一个姨娘。
“我偏留着她。”程锦心里有些苦涩,她确实心里头不舒服,只是这事儿若男人心里不愿意,还需要旁人强压着纳妾不成。真的顺着梯子将那姨娘撵出去了,指不定旁人说什么,而且也落了秦咏臻的面子。
到底她自己看开了,与秦咏臻温存片刻,便问起了明珠改名的事儿。
“同柔丫头一样,都是晚字辈吧。”秦咏臻随口说道,既然人都住在秦府了,也不差那么一点体面,“容、榆、芙都不错,你挑一个。”
程锦敛目沉思,说道:“不若叫晚榆吧,木表意,只希望珠珠能心性坚强,至于明珠且当做她的小名也好。”
“都依你,挑个好日子开祠堂。”秦咏臻将程锦抱上了床,这夫人,他可想念的紧。
程锦挑了个黄道吉日,提前三天便戒荤腥,沐浴更衣,将祠堂里祭祀用的器具擦拭干净,摆放好祭祀用的猪、羊。秦老太爷在最前面,带着秦府一众人作揖行礼,分别站在祠堂两旁。秦咏臻主持整个仪式,等到跪拜,念祝文,说明将许明珠的名字改为秦晚榆之后,便引领明珠对着祠堂里的牌位一一行礼,将点燃长香插在香炉里,秦咏臻最后对明珠念完秦家家规,明珠再次叩首。
至此,整个改名的仪式才真正完成,而她日后便叫做秦晚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