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银两已经不多,他们只要了一大一小两间房间,小二哥看了也没说什么,锁了其他两间房,慢慢吞吞下了楼去。
“怎么办,看样子这沂南是留不得了,明天我就去打听往东都的船只。”安顿了冷绯柔母子俩后,白少卿来到大房中商议对策,风流听了他的话摇了摇头:“咱们的面具已经不足以撑到东都,你现在不能再露面,秦臻也不行,明日我去打听船只准备一切,你们就安心的等在这里。”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倒入床间睡得正熟的白炎,说道:“白炎的状态很不好,入水的时候伤口崩开了不说,后背也受到了撞击,他现在急需静养,若可以,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在这里待两日吧。”
“说得也是。”白少卿忧心忡忡的看向了白炎,喃喃自语道:“只怕,他身子上的伤……及不上心底的伤哪!”
那话一出,众人皆不再言语。
此去东都路途还远,将来的事根本就没法预料,小侯爷现在拼着一股劲儿想要回到爹娘身边去,可是,真的到了那里,他又能怎么办呢?侯爷与夫人荡尽一切便是希望他能平安的活着,他却回头要入那龙潭虎穴之地去,只怕皇上已经料到,已好整以暇的等待他自投罗网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哟,这大清早的,是谁在外面闹腾?不想活了!”聚春阁里的妈妈骂骂咧咧的从楼上冲下,叫嚣着让龟奴上杆子撵人,当看到了来人的脸后,她身子一僵,继而谄媚堆笑着奔了过去。
“哟哟,难怪我这大清早的眼皮子跳呢,原来是贵客到了。”楼下站着两个人,为首的一人年纪不大,一身锦服簇着紧致的腰身,一丝不苟的公子髻越发衬得眉眼俊秀,干净灵动。这沂南又有谁不知道这人,他武家家大业大,可以说是连郡守大人都不得不对之恭敬的门第,这年轻的公子可不就是他家唯一的血脉——霖睿公子么。
“咱们这聚春阁打早不做生意,不知道霖睿公子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妈妈扭动身姿就往霖睿身边凑,武天寒板着张脸毫不客气的拨开她,将她挡在了几尺开外。
“哈,哈哈哈哈。”妈妈尴尬的笑了笑,识趣的站住了脚步。
霖睿站在原地,稚气渐退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已大不同当初耍横斗狠的模样。他今天是来找一个人的,这个人正是朝廷派到沂南征集粮草的先行官,太尉汪丞辅的胞弟汪丞禺。
“汪大人在吗。”
“在在在。”妈妈一连跌声的应了一句,想了想,又道:“只是……汪大人昨夜实在辛苦……他……”
哼。
辛苦!
霖睿心中冷笑,眼中露出了一丝厌恶,口气也变得不耐起来:“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武霖睿在此等候,若盏茶功夫还不见他出来,便让他自行登我武门来找我吧!”他说完拂袖向后,本要坐在桌边去等,却突然心中无名火起,对着武天寒道:“罢,咱们走!”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而去。
“欸——霖睿公子,公子——”妈妈见他突然离去,心中焦急,撵出门却只看到他飞身上马的背影。
“公子,公子!”妈妈在后急得直跺脚,奈何根本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他消失眼底。
霖睿窝着一股怒火一路疾奔,武天寒在后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跟上,正想劝他两句,却在抬眼间看到了江雾之中渐渐出现的巨大黑影。
“来了!”霖睿喃喃自语着,看着那越行越近的船队,轻轻叹了口气。
该来的终归会来,朝廷征集粮草的船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