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回来了。”
“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偷偷走掉!”
“我……”
“我告诉你,你若是走了,我夜风流走遍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你,之后会把你打得很惨,说不定下手太重残了废了,你就——”
“不走了。”微笑依旧堆在脸上,白炎重复着又说了一句:“这一次,真的不走了。”
风流的话就那么噎在口中再也说不出。
原来他的确是打算一个人悄悄离开的!虽然一直以来他什么都不说,可心底却有着自己的主意,就因为不愿连累别人,所以他总是让自己陷在痛苦里,而今他终于释怀,不再一个人承担一切了?
“所以说,你开始是打算……”白少卿终于听出了两人对话中的端倪,他吃惊的看着白炎,从他依旧微笑的眉目间明白了他曾经的决定。
“我刚刚去看霖睿了。”
“我以为——”
“我没有见他,也不准备见他,我们就在这里等,等那些官船离开,我们就去临于。”
“你不准备去看侯爷夫人了?”
“不了。”白炎摇着头,慢慢噙了眼泪:“我既已经死去,就不该再顶着孟白炎的身份活下来,我们去临于的沥泉山庄,去找无瑕,找到了他,我会想办法将消息传给爹爹和娘亲,他们倾尽一切就是希望我跟无瑕能好好活着,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好的事情。”
“好!既然有了目标,我们就跟着你一起走下去,等找到无瑕了,回头再接了秦臻的老娘儿女,我们就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好的生活。”
“哎!”这边还没说话,秦臻已在门口端着饭菜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几人一愣,继而露出会心的笑意。
天地再大,只要有了目标,便永远不会失去方向,迷失自己!
“老三,你在看什么呢?莫非这黑灯瞎火的,你……你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顺着于秋寒的目光看了又看,张有椋却没有看出任何异样来,见于秋寒还在看着那客栈上头的窗口,他禁不住笑着说道:“怎么,挨不住跟我老张扮花子睡石板路了?得,明儿你就换了衣裳干干净净的住到客栈里去,你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偏偏要跟着我吃苦受罪的干什么呢。”
“大哥不放心你一个人莽莽撞撞,所以才叫我跟你一起来的,再说了,那么多官兵,你能把他们巡防的兵力驻扎的分布都摸清楚记明白了吗?”
“啧,得,说不过你,我张有椋杀人打架可以,就赶不上你脑子灵活有本事,我认服,咱们客栈是住不进去了,找个破庙凑合一晚上吧。”
“走吧。”于秋寒又望了一眼那窗口,想了想,终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催促着张有椋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是不是看走了眼了,就在刚刚那个时刻,他看到一个影子翻窗进了那客栈的房间,让他疑惑与惊讶的不是这种行径,而是那人翻进去时刹那间被烛光照亮的一侧脸孔。
并非因为丑陋亦或是狰狞,而是那半面覆着刺青的脸看着竟有几分面熟,他想要看仔细,却被窗户遮挡再难看见,于是他在脑海中努力搜索,却冒出了一个让人不可置信的名字。
不,不会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他不是已经——
若他还活着,晋文帝又怎会昭告天下说他已经死了?公子复出难道不就是因为他的死讯吗?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误会?还是说,自己认错人了?
脚步越来越缓,心思也越来越乱,于秋寒回头看了一眼那客栈,默默记下了名字,然后大步流星向着巷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