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红那里,李俪君还听到了一些长安方面传来的消息。李林甫的儿孙们被流放了,自己的身后事也十分凄凉。李腾空据说是入山修道去了,秋香有一回“奉命”前往某家终南山的道观送些为隋王祈福的供品时,曾经在附近的山谷里遇到她,穿得十分朴素,背着竹篓,亲自爬山涉水去采药,听说附近的乡民有不少慕名去求医,真把病给治好了,比附近的一些大夫都要有能耐。
吕嬷嬷对此不由得感叹:“李林甫当初多风光呀,咱们嗣王也就是嘴说说,心里不定有多么羡慕呢!可如今,他们一大家子都败落了,流放路也不知道会死几个人,也就是这位腾空娘子得了善终。当年她出家时,人人都说她傻,可她家下真正安然保住了自己的,也就只有她一个罢了。”
二红有些不大赞同:“谁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腾空娘子出家时,也不知道家里会败落呀。这有什么傻不傻的?换了是别人,就算是出了家,逃过了家中的劫难,也未必受得了清苦日子。这位腾空娘子能过得好,是因为她学了真本事,在深山里也照样能养活自己。她既然有真本事,出不出家又有什么不同呢?只是出了家能让她免受刑罚罢了。”
对于李腾空的争论,李俪君没有参与,只是在想:既然这位腾空娘子是修行人,哪怕修为再低,也有可能有师承,那她是否知道自个儿家族的命运呢?是否曾经想过要去改变呢?
再次辞别了家人之后,李俪君回到王家庄的出租洞府,刚休整了一日,便再度迎来了李祏。
李祏看起来面色不大好看,似乎心情不好,进门后坐下吃茶,沉着脸也不说话。
李俪君见状,便先拿闲话试探着,又提起了李腾空入山的事,只说是自己在山里转悠的时候,无意间遇到的。
李祏有些漫不经心:“哦,是她呀,我听说了。也不知道是谁收了她做记名弟子,教了些粗浅法门,还跟她说了些隐秘之事。她倒是试着去劝说父兄,然而没什么用。前一天她父兄还被她说服了,第二日就象是完全忘了发生过什么事一般,该得罪的人还是得罪了,该做的孽一点儿都不少。她是早就看开了,知道无法更改,索性自己出家求个清静。横竖过个二百年,她家里人又会活过来的。她有那闲功夫,还不如试着把修为提去,倘若能筑基,还有与家人再团圆的机会。”
然而,李祏的大师兄李消去接触过李腾空,发现对方资质很一般,筑基的可能性不大,顶多是在炼气期活百年而已,也不知道收她为徒的人是谁,怎会看她?不过她是史书留名的小人物,应该能安排转世。李祏师门一脉不打算与她多作接触,只是时不时派门下的炼气弟子去看一眼,确认她在山中能安全生活就行了。
说完了李腾空,李祏的心情看起来已经缓和了不少。他看向李俪君,郑重地开口道:“四娘,那日你给我的小册子,我拿回去给师尊看了。师尊说,小册子记载的法门十分有用,其中有好几条,正好能适配他与师兄修习的功法。”
李俪君眨一眨眼,露出高兴的表情:“那太好了!你师尊和师兄应该有希望突破了吧?”
李祏抿了抿唇:“正因为小册子的内容能对师尊与师兄的功法,他们才发现……以前走了许多弯路。而这些弯路,是因为……因为金丹真君的指点,才会走岔了的。”
啊?这话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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