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去,因为山势有点陡,收脚不住脸先着地,滚到了魇后面前。这动静自然惊着了瞿如,她跳起来化出了三只脚,一下把它逮住了。
“是我,是我……”它在爪下哀嚎,“灵医不记得了吗,我是瀚海那只蜥蜴啊。”
也算是老熟人了,无方有些惊讶,“是你?”
瞿如的爪子实在尖锐,抓得它两腹生疼。好不容易从鸟爪下逃脱,他就地打个滚,再站起身时,已经是个翩翩美少年了。
叶振衣上前一步,隔开了他和艳无方,眯着眼睛审视他,面上似有不屑,“这一路暗中尾随的就是你?”
他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令主自以为技巧高明,原来早就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又不好把他供出来,他只得受点委屈,替他承担了。于是他笑得花摇柳颤,一迭声说是,“就是我。我怕灵医遭遇挫折,所以就近保护灵医。这一路上给你们行方便的是我,为你们清扫前路的也是我。若是没有我,你们绝不能这么顺利的通过妙善界,到达这里。”
他说的时候洋洋自得,背着手昂着头踱方步,神气活现的模样像一只打了胜仗的野鸡。无方终究还是存疑,如果他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就不会在瀚海里弄得半死不活了。不过无惊无险进入梵行的腹地也是事实,姑且当他说的是实话吧。她对他拱了拱手,“那就多谢你了。路远迢迢护送我们,真是有心了。”
他说没什么,“我是为了报答灵医的救命之恩,护送的只是你,和他们没关系。”怨已经结下,反正不必留脸面。他看看瞿如,又看看振衣,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瞿如撇嘴:“德行!刚才就该一爪子挠死你!”
少年反唇相讥,“我是有法力的,你可别高估你自己。”
闹得不可开交了,无方只得两边调停,荒山野岭的,以和为贵吧。瞿如愤愤然走开了,她没有理会,低头和少年搭讪:“这是第二次见面了,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少年有些羞涩,端端正正站好,脸上带着矜持的笑,掖着两手说:“我叫璃宽,灵医也可以叫我阿茶。”
振衣愣了下,“你整天都在想这个吗?我入你门下快两个月了,就教了我正骨的手法,其余的连奇经八脉的走向都没有告诉我。”他低下头狠狠扯了下包袱,“我不像你们,夜视的能力极佳。那几盏青灯照得我眼睛都花了,否则我真要和那个白准理论理论,他这么独断专横,和盲婚哑嫁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可理论的呢,听得出那是个不怎么讲道理的人。无方回身到包袱里翻找,找出那个装蝎子的小盒子,她这一上路,把所有家当都带上了,观沧海客气地硬把这只塞给她,现在不要也不行了。打开盒子看,蝎子的芝麻小眼恐惧地望着她,大概很怕她伸手过来,掐断它的脖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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