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孩子,哪有人说玩笑话还眼睛通红的。
男人指腹碰了碰小姑娘的眼尾,触到一抹湿润,心疼地叹息:“什么时候变得爱哭的?”
哭?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百亿千金有什么可哭的。
南意偏头,用手挡开南耀业的手。
转而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回别墅:“我才不会哭呢。”
这话挺出人意料的。
南意一直生活在一个很单纯的环境,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向来不懂得掩饰情绪,喜欢和厌恶都表现得分明。难过和喜悦也是不加掩饰的溢出眉眼。
可她现在似乎时刻绷着一根弦,生怕自己松懈下来露出情绪。
回别墅一路她都比平时话多很多。
南耀业几次想插话说些什么,南意也都有意打断,继续自己的话题。
当她都谈到她十岁爬树的事情,男人终于忍不住,扣住她的肩膀,逼她对视自己。
南意下意识扭过头,倔强地不肯和他对视。
眸底眼泪一圈圈打转,她也死死用舌尖抵着腮帮,望天努力眨眼睛,往回硬逼眼泪。
南耀业快要心疼死了。
大手摸了摸她凌乱的发丝,犹豫许久,才安哄她:“南意,你听爸爸说。知许他有一段和普通孩子不同的经历,所以心智肯定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他做的任何决定绝对不是冲动之下的,你要体谅他,也要尊重他的选择。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以后长大了,会遇到更好的。”
她才不喜欢。
心底情绪隐隐有崩溃前兆,南意挣脱他的禁锢,随手揉了揉眼睛,往前跑了两步:“爸,你话好多呀。我饿了,回家吃饭吧。”
说完,小姑娘蹦蹦跳跳回了别墅。
表现得没什么异样,却又处处不正常。
南意平时很注重身材,即便是遇到再喜欢的饭菜也控制饭量。可是今晚,南耀业胃口全无,一直在看对面的小姑娘机械地吞咽食物,几乎是横扫一桌子饭菜。
南耀业皱眉,放下筷子叫她:“南意……”
小姑娘放下碗,说了句‘我饱了’之后就回楼上把自己反锁在屋。根本不给他劝的机会。
南意和平常一样。
手机充电放在一旁放歌,她趴在床上翘着腿在翻杂志。
嘴里时不时念叨两句:“这脸杀我!这手绝了!这腰....”
专心看她的宝贝杂志,似乎心情不受半分影响。
*
*
宁知许从墓园回来已经很晚。
这是他母亲过后的第一个忌日,陈安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用,最后只能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自己站在门外抽烟。
屋子很黑。
少年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疲惫且孤单。
坐了四十几个小时火车回婳城,外加感冒缘故,宁知许很不舒服,咳嗽两声后他背靠着沙发,呼吸略显粗重急促。
裤袋里的手机亮光,他反应略慢地摸出来看才发现手机在提示低电量。
在墓园他手机调了静音,没接到电话。
而南意竟然给他打了三十几通电话。
宁知许起身按亮灯光,倒了杯水喝下短暂抑制住咳嗽声,看了眼时间,法国这会应该是下午,这才充电给她拨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