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六十余人也就是撑死了三个标长十几个伍长,可哪怕是最没见过世面的市井百姓,也感受得到这里头任何一人,都绝不是会屈居于标长一职的人物,事实上,当初由西蜀入南诏的时候,总计七十人,官职最低的也是蜀境内的实权都尉,校尉多达二十人,将军也有四人之多,这些人出身不同,境遇不同,但有个显著的共同点,那就是年轻,年龄最大的也不会超出四十岁,如此说来,那位小人屠出京后封王就藩的西蜀道,青壮派武官可谓是倾巢出动,其中官职最高者,是作为新蜀王多年心腹的巴州将军典雄畜,他在入蜀之前便是北凉正三品武将,手握六千铁浮屠重骑的兵权,跟韦甫诚两人都是当时北凉都护陈芝豹的心腹辅佐。其余三位将军分别是驻兵汶山的安夷将军傅涛,昭烈将军王讲武,和蜀州副将呼延猱猱,三位将领的年纪都是三十五左右,他们的将军那可不是华而不实的杂号名头,傅涛是旧西蜀的亡国驸马,王讲武是迁入蜀地的旧南唐华族子弟,呼延猱猱则是土生土成的蛮族,其兄呼延宝宝更是西蜀道唯一可以拿出去跟卢升象一较高下的猛将。有这么些煞星杀神一股脑扎堆的这支人马,也难怪可以旧南诏境内如入无人之境,经历大小战事四十多场,不过死了了八人而已,其中两人还是患病而亡。只是除了那次遇上流窜边境的三千乱民,典雄畜这四位将军亲自出阵杀敌,之外就都是在袖手旁观,这支兵马获得军功和战损哪怕传出去,相信也没有人敢信。
满头乱发像一头雄狮的典雄畜咬牙愤愤道:“根据赵勾给咱们的谍报,那个姓苏的西蜀余孽这段时日就躲在前头的寨子里,给老子逮着了,非要把这小子剥皮抽筋,省得他还做什么复国称帝的白日梦。”
在典雄畜大声自言自语的时候,四周始终无人搭话插嘴,愈发凸显这位昔日北凉四牙之一的嗓门。这趟“游历”,韦甫诚韦夫子要留在西蜀道主持大局,车野那个小北蛮子也是留在境内享福,就他老典命最苦,分明有人可杀都需要老老实实硬憋着不出手,这跟有个小娘们脱光了衣服在床上搔首弄姿却不能吃有啥两样?行军途中又要滴酒不沾,找个细皮嫩肉的水灵女子泻火就更别奢望了,典雄畜都快要憋出内伤了,不过哪怕他是西蜀如今兵权最炽的从二品武将,哪怕是跟随新蜀王一同出凉入蜀的“扶龙之臣”,也同样不敢违反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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